昨天晚上迟雨落睡的不是很好。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迷迷糊糊地醒来一下，然后看到屏幕那头他熟睡的脸庞才又继续合眼，继续做梦。
直到醒来以后再也睡不着，迟雨落便从被窝里不情不愿地钻出。
天还没亮，她裹了两件厚厚的外衣，打着哈欠给喜多的食盆里添粮。
罕见地他还没睡醒，他的房间里黑黑的，只能通过屏幕反射的光看清他的五官。
但只要看到他在，少女就很安心。
她揉揉眼睛，轻声说了句早安，也没挂视频，就放在床上自己下楼了。
妈妈已经开始蒸包子了，小姨在店外面搞卫生。
“早安妈妈。”
“......”胡婉阳愣了一下，落落刚刚叫自己妈妈？
她有多久没有这么甜的喊过‘妈妈’两个字了，大部分时候都只有一个‘妈’而已。
“落落醒啦，早上想吃什么。”
回过神，她不自觉笑了起来，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小心。
迟雨落从楼梯上下来，径直走到水池边刷牙，嘴里含着泡泡，含糊道：“现在还不饿。”
“那你饿了跟妈妈说。”
“嗯嗯。”
现在是早上五点四十，漱干净泡泡，用清水洗了把脸，迟雨落就踩着拖鞋到帘子外帮忙了。
下意识往早餐摊的方向看去，那里没有熟悉的小狐狸。
小姨收拾完了桌子就悠哉游哉地刷着视频等待顾客上门。
一切都和平常没有区别，却又好像哪里都不一样。
说起来，他没来之前，我的一天是怎么过的呢？
每天早上六点多起床，帮着家里把店开起来，有需要帮忙的就帮一下，没有就自己到楼上弹弹吉他，水水群。
她不喜欢打游戏，因为被队友骂的话她会难过好久，所以她平常打发时间最常用的方法就是追番看电影之类的。
“你现在要去姐姐那里了吗？”
早上店里不忙，迟雨落也就不在楼下添乱了，回到房间，秦世恶刚好换完衣服。
“对啊，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可、可能是昨晚睡得比较早吧，哈哈。”
真实原因，她可不敢说。
“记得吃早饭，我先走了，晚点给你打电话。”
迟雨落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对着镜头挥了挥手，说：“晚点见。”
电话一挂，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样子了，粘人的小可怜就好像心里被掏走了一块似的。
抱着手机一头倒在床上，及腰的长发散落在被子上，她的小腿悬在床边晃晃。
把手机举高高，看着和他的聊天窗口，看着他挂断视频后发的一连串消息发呆。
以前他当临时工的时候，总觉得他在自己身边就是理所当然的。
这忽地不干了，少女心里的落差，即使经过一晚上的调整也没好转多少。
好寂寞，好想他，她就是这么没出息嘛......
就这样躺着，不知不觉睡着了，一直到早上十点半，她被冷醒了，到楼下去给店里帮忙。
闲暇之余，她又想起了礼物的事情。
便去杂物箱里翻找出之前妈妈给她织毛衣用的竹签子还有毛线。
一点多用餐时间结束后，她就呆在厨房里照着视频教程开始忙活了。
“落落想织围巾？”
“啊，嗯。”
洗好碗，胡婉阳在围裙上擦擦手，走过来站在迟雨落身后，好奇地打量她看的视频。
迟雨落手里动作停顿了下，刚刚到现在快半个小时了，她连第一排都没织好呢。
“给小恶织的？”
她有些害羞地点点头。
虽然知道妈妈不反对他们的事情，但和母亲讨论这个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胡婉阳拉了把椅子过来，问道：“可以让妈妈教你吗？以前追你爸爸的时候啊，我也有送过围巾，就是不知道那时候的织法还适不适合现在。”
“真、真的能教我吗？”
迟雨落一下激动起来，有人手把手教肯定比看视频来的快。
得到女儿许可，胡婉阳就拿过她手里的竹签子和线，给她做示范。
“落落要是想织围巾的话，下午妈妈带你去买点颜色好看的线，这些都太老了。”
“谢、谢谢妈妈。”迟雨落小手搭在腿上，看着两根竹签上的毛线在胡婉阳手里灵活缠绕，没一会就变成了好看的形状。
下午没客人的这段时间，迟雨落骑车载着胡婉阳去了附近的市场，母女俩一起挑了些新的毛线，还另外买了两根竹签。
回到面馆，坐在厨房里，迟雨落就跟着胡婉阳学。
“这根线不要拉的太紧，针能穿过去就行。”
“嗯嗯，妈妈，这个结是怎么弄得。”
“这个叫织下针，从下往上，把线绕出来，再挑上去......”
“是这样吗？”
“对，落落真聪明。”
“......”
起针，穿针，挑线，绕线，拉紧，重复起针这一过程。
也不记得上次这样子和妈妈学习做一件事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小学六年级？反正初中的记忆里，迟雨落就几乎没有粘过胡婉阳了。
说话之类的也会变得很不耐烦，总觉得她不理解自己喜欢的东西，自己说的她都从来不在意。
时间流逝，帘子外逐渐嘈杂起来，小姨探进来个脑袋，冲着母女俩促狭地笑笑。
“要不今天提前打烊吧，我也想跟你们一起玩。”
“我们又没在玩！”迟雨落日常和她拌嘴。
胡婉阳想了想，“可以呀，那就关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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