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想到了？”變难以置信地说道。
“嗯，他想到了。”小黑妞重复道。
變摇摇头，嗤笑到：“小师妹，师兄我下降的是实力，可不是脑力，你是想拿我寻开心吗？”他怎么可能想到？他死了几千年了！就算他有预知未来的神通，就算他想到了。
那么，他不是一直不愿意石盒落入自己的手中吗？那他为什么不想想办法不让石盒落入自己的手中？以他的能力，这应该不难啊。
所以，小师妹一定是在逗我玩。
小黑妞一双修长的美腿不再晃动了，她停了下来，仰起脸看向變，严肃地说道：“师兄，你还是太小瞧了主人，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为了大荒，他用性命来布局，你我不过都是他的棋盘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棋子”这个称谓让變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他可以是仆人，可以是坐骑，可以被利用。但是，他绝对不是什么棋子。
棋子意味着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东西，是冷冰冰的没有生命，没有血肉，没有感情的物件。他可不喜欢自己被物化。
“哼！小师妹，我可不是什么棋子。”變的鼻孔喷出了一道气流，“就算主上想拿我当棋子，也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吧？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棋子是没有自由意志的，棋子……是不能自主的。”小黑妞说。
“笑话，不能自主？我可不这么认为！”變嘲笑道，“主上死后，我就是我自己的主上，我只按照我自己的心意行事！”
“你确定那是你自己的心意？”小黑妞幽幽地说道，“而不是事先就被灌输进你大脑里的思想？”
變的脸阴沉了下来，眉头皱紧，陷入了思索。
小黑妞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师兄，你所谓的按照你自己的心意行事，其实不过是按照你大脑里的思维行事罢了。”
“如果你够聪明，你就会明白我的话，你不是你自己的主上，你从前是主人的仆人，现在是你大脑的仆人。”
“你从来就没有什么自由意志，那不过是你的大脑灌输给你的错觉，好让你心甘情愿地服从它。”
“那么，师兄，你回想起来了吗？是谁给了你智慧？是谁让你的大脑开始了有智慧地思考，有意识地运转？”
變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他抬起头向远方眺望，那个方向，是一片白茫茫的瘴气，除了瘴气，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變知道，那是古陵山的方向。
他一直就知道古陵山的方向，更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但是，他从来没去过。
因为许多复杂的情感，其中之一便是敬畏。
死后化作古陵山的那位，对于他来说，既是主上，又是老师，又是父亲，又是神明。
他曾经也不过是大荒大草原上一头愚昧无知的小牛崽罢了，是主上看中了他，把他带在身边。
主上赋予他智慧，帮他脱离畜生道，教他无上神通。
他很聪明，一直就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他一直以为这便是主上看中他的原因。
现在看来，他的聪明不是聪明，而是愚昧。
“是我聪明反被聪明误吗，”變喃喃自语，“小师妹，主上怎么可能算得这么远？从那么早就开始布局。我不相信，这太夸张了。”
“不是这太夸张，是你太骄傲，总是陶醉于自己的成就之中，忽略了主人的伟大。”小黑妞平静地说道，“你不该忘记，你的一切都是主人给的。你不该忘记，我们都是凡物，只有他是神！”
沉默不期然间降临，两人都没有再说下去。
似乎彼此都要点时间来思考，接下来要说的话。
河流永无止息地“哗啦啦”向前流去，流水声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这片白茫茫的世界。
白色瘴气不断翻腾，时而收缩，时而膨胀，和河水一样的永无止息。
河谷两侧的悬崖壁立千仞，如同刀削斧凿一般，让人不得不感叹天工造物的神奇和伟大。
“那么，”變幽幽开口道，“小师妹，你是说我和这个人类小子……”
“他叫曹云，现在是我的主人，也是你的主上。”小黑妞冷冷地提醒他。
“切！”變不屑地看了杵在原地出神的曹云一眼，说道：“我可没有承认这一点，就凭他也想当我的主上？他当我的小弟我还嫌他弱呢！”
“先不说这事，我问你，按照你的说法，一切都是主上预先的安排对吧？”
小黑妞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么，他的继承者带着石盒遭遇我也是他的安排咯？”
“你可以这样理解。”小黑妞冷冷说道。
變忽然一脸的坏笑，说道：“那么，看来他选的继承者其实是我，这个叫曹云的小子不过是个送快递的，他不过是替我把石盒送过来的打工仔而已。哈哈！”
“喂！曹云！”變忽然朝曹云大声喊道，“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小黑妞说你是她的主人，还是我的主上，我不相信，也不接受，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小黑妞喃喃说道：“他会证明给你看的。”
这句话迎来的却是變的嗤笑和不屑：“就凭他？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曹云当然听见两人之间的对话了。
他虽然一直在那种玄妙的状态中遨游，却也不是毫无知觉的。
相反，他的知觉更加集中和敏锐，对外界的风吹草动都了然于心。十里外两只蚂蚁的打斗造成的动静，对他来说都是清晰无比的。
这种状态无比神奇，曹云竟有些着迷，这是一种没有思维的状态，他的大脑停止了思维。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意识，意识凌驾于思维之上，思维只是意识的一小部分。思维停止了无意义的运转，意识反而更加强大。
他处于一种有意识，无思维，无念的纯粹的状态。
这种状态，他是全知全觉的。他感觉到了他和脚下的大地的连接，感受到了他和这个世界的连接，感受到了他和宇宙的连接。
他，感受到了本体。并且不断与本体共处，从本体那里汲取力量。
这种力量，是最为本源的力量，是最具有创造性的力量。
曹云称它为源力。即本源之力。
这种力量超出常规，会助他达到无敌，成为永恒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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