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用力一拉她的手腕,带她一起向海中奔去。眨眼间,便到了西海龙王的宫殿内。他拽着婷轩向大殿内去了。
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回身把门合上。
“这是西海龙宫,您就这么带我进来了?”
“无碍,你是我楚离的侄女,老肥龙不会说出去的。”
楚离招呼婷轩坐下,打量着她。
“你都长这么大了?我竟一点也不知道……”
旋即便自言自语道:“也对……都七万年了,你早该成年……”
“何故今日来寻我?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答道:“没有。是月老望舒今日才知会我叔父您在西海。”
“望舒?”
楚离疑惑道:“就是七万年前拦着我跳弑神台的那个圆老头?”
“正是,那望舒直到今日才告诉我,我还有个亲叔父。”
“玄烈没知会你?他竟不知我与上代天帝是亲兄弟?”
“没有,大抵是叔父您不常活跃于天界,舅父只知道崇幽与上代天帝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楚离低头想了半晌才道:“哦!哦!怪我……怪我,这七万年来,我不上天庭议政,不理政务,不问世事,在这西海与世隔绝太久太久,叔父早该去看看你和大将军的。”
他的语速慢了下来,动作神态间,方才的那般威赫已不见踪影,此刻反倒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似是在亲人面前,不必伪装,不必刻意逞强。
婷轩盯着楚离那满头白发,不禁泛起丝丝心疼,方才在天界议政殿内,见那天帝崇幽,青丝依旧,容光焕发。这天帝是父君的兄长,父君又是叔父的兄长,可叔父虽容颜未改,却已是白发苍苍,是为何故?
楚离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摇摇头,叹道:“无妨,愁白的。哦,对了,方才你去了天界?”
“是。”
“没被认出来吧?”
“自然没有。方才您不是也没认出我来吗?”
楚离垂下头,尴尬一笑,“也是也是。”
“叔父,这七万年,您可曾有过我父君的消息?您可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楚离反问她道:“兄长……他还活着?”
她也反问,“您不知我父君还活着?!”
“轩儿,你确定我兄长他真的还活着?!”
“是。”
“七万年前,他们将兄长推下弑神台的时候……,要知道,那可是弑神台!既名为弑神台,从那里掉到人界去就算真能大难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自兄长被贬那天起,我以为兄长已逝,想跟着兄长一同跳下那弑神台,后来被望舒他们拦下。我心如死灰,便来了老肥龙这里,浑噩度日,未曾想到……”
连楚离都不知父君下落,寻起来,岂不是难上加难。她紧紧抓住的唯一一点希望,被不着痕迹地掐灭了。
楚离紧握双拳低吼道:“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崇幽搞的鬼!”
“天帝?”
“除了他,还会有谁?!当初,兄长与玄枵一事怎可能那么快便传到天界众神的耳朵里?此番告密,就是为了拉兄长下位!他知我生性温良,不好争抢,更无心于天帝之位。只要兄长被罢免,天帝之位他便唾手可得!他机关算尽,假意与兄长交好,为的皆是天帝之位!否则他一个庶子,贤能又远不及兄长,何德何能继任天帝的王座!我是水神,也是天界众神之一,当初天界众神的决定是将玄枵收监天牢,永不放出,但罪不至死!若不是他从中作梗,玄枵怎会……兄长怎会……?”
婷轩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叔父,您可知我此番下人界是为何?”
“为何?”
“把父君找回来。”
“能找到?!”
“望舒给我的消息,要我到人界修仙的地界去寻。”
“进展如何?”
“目前……毫无进展。”
楚离深叹口气,“我真是老糊涂了,……都怪我。”
“叔父莫要自责。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若有父君的消息,我必定第一时间告知叔父,改日得了空,侄女再来看您。”
“等等!”楚离起身,自眉间取一丝真元,化为一只小巧雅致的银铃。
“明日,我也要离开西海了。”
“叔父这是……”
“以你一己之力,要找到兄长,如同大海捞针。明日起我也去寻,兵分两路,总能更快些。我还要尽一尽我水神的职责。这银铃,你收好,想见我的时候,晃上一晃,我定会现身。”楚离将银铃放到婷轩手里,轻拍她的肩膀,“去吧。”
“叔父放心,婷轩告辞。”话毕,一摇身,窜出西海龙宫。
事关杀父之仇,此事不容小觑。
虽说崇幽是不太讨人喜欢,但也不能仅凭楚离之词,就断定是他。要想知道楚离所言虚实,去找那个臭月老核实一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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