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警笛声不断响着。
红蓝二色的光线在方子尧的脸上不断变换。
丁益蟹被两名警员架着站起身，警员为他戴上手铐，顺手取出了他嘴里的抹布。
嘴巴终于能用的丁益蟹啐了一口，眼睛死死地盯着方子尧。
“呸！二五仔！我们忠青社待你不薄，你是拜过关二哥的，竟然做出这种欺师灭祖、吃里扒外的事情！”
方子尧却叹了口气，直视着他的双眼，缓缓开口。
“对唔住，我是差人。”
......
跟陆启昌回差馆录完口供，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方子尧默默走出警察总部的大门，初秋的风吹在脸上，已经带上了丝丝寒意。
回头看了一眼高耸的梅理大楼，许多楼层的灯依旧还亮着，方子尧笑着点燃了一根双喜。
这就是港岛警察，他们彻夜不眠，就是为了守护港岛治安。
“阿尧！”陆启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子尧转过头，疑惑地看过去。
又听见陆启昌喊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陪不到你食宵夜了。还有啊，这几天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归队！”
闻言，方子尧冲陆启昌挥手告别，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
“陆sir根本就不明白，我是要去食早餐。”
......
华国冰室内，方子尧重新拿起筷子挑起一粒鱼旦放入口中。
“所...所以，这些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是警方的卧底，进忠青社也是为了完成任务。”
对面坐着的阿明，听完方子尧的话，一脸的难以置信。但是转念一想，这又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所以，大佬你每次话过海去做那些咩，都是上同上司报告工作咯？”
阿明顿时感觉自己什么都想通了，脸上浮现出喜悦之色，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就话大佬不是那种人，大佬这么靓仔，想扣女咪随随便便的事情，何必跑去兰桂坊那种地方。”
看着他这个样子，方子尧虽然觉得他说的不错，但是随意编排大佬乃是欺师灭祖，方子尧不能放任这种陋习继续发展下去。他直接拿起阿明面前的香蕉牛奶，往阿明面前重重一放。
“呷蕉啦，收声啊你！”
“诶大佬！话是话啊，我们拜咗关二哥，现在这样会不会遭报应啊？”
说起这个，阿明还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得方子尧只想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
“首先，你没有拜过关二哥的。第二黑社会有个屁的忠义，都是一班自欺欺人的扑街。最后，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人要报复我，你大佬我作为正义的伙伴，不可能因为这一点点威胁就不去做我要做的事情。”
方子尧则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着还点起了一根万宝路，自我感觉良好，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
阿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不过大佬，你不觉得做古惑仔比当差要自由咩，更何况你就快可以做揸fit人了，几威啊？”
阿明还是涉世未深，他在方子尧的羽翼下过得太好了，居然问出这么傻逼的问题。
方子尧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之前的身份只能说是引导他不要陷得太深，但是阿明毕竟还是个后生仔，在社团这个大染缸里滚了那么久，思想很难说不被带歪。
不过好就好在，他的本心还是善良的，还有救，所以方子尧决定敲打一下他。
方子尧眯起双眼，脸色严肃地开口道：“做古惑仔有几自由啊，可以自由选择被人斩死去哪间殡仪馆烧还是可以选被差佬拉咗去哪个监狱蹲啊？”
“做揸fit人就威咩？收保护费叫威？还是撩事斗非天天打架叫威？亦或者杀人放火，贩毒叫威啊！”
“兵就是兵，贼就是贼！你同我记住这句话，出来行迟早是要还噶！”
“对唔住啊大佬。”阿明低下了头。
“阿尧！教训细佬小声点啦，整个冰室现在都知道你是卧底啦，以后你阿头还点用你啊？”
华国冰室的老板对着二楼的方子尧大声喊道。
方子尧顿时满头黑线，扶着额头低下了头。
本来二楼还没有客人，也许没有客人能听见的。这下好了，整个冰室里的人都知道他方子尧是个卧底了。
“扑街啊，我这样算不算暴露了，会不会违反警队条例啊......”
方子尧心中暗道不妙。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已经圆满完成任务了，就等着复职了，应该问题不大吧。至于会不会被报复，忠青社都被O记一锅端了，谁能报复他呢？
一个头顶贝雷帽，身穿军绿色警服的男人走上楼梯，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衣着的警员。
为首的男人手臂的袖子上绣着三个倒V，显示着他警长的身份。
“这个钟点会出现的军装沙展，机动部队的人。”方子尧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看着军装沙展在看着自己，方子尧礼貌地对他微微一笑。
对方也礼貌地朝方子尧轻轻点点头，带着两个伙计在方子尧侧后方的桌子坐下了。
“早间新闻。本台消息，昨天晚上，O记根据线报，联同西九龙重案和PTU西九龙分队，于油麻地公众码头卸货区检获大批四号白粉，初步判断该批毒品总价值在4100万左右，是港岛开埠以来价值最大的一宗毒品案件。”
“根据警队发言人透露的消息，此次行动一举摧毁由丁氏兄弟为首的忠青社暴力犯罪社团，拘捕咗包括该社团首领丁某蟹在内的六名社团大佬，同时缴获咗一批枪支。”
这时电视机里播放起了关于昨晚警方在油麻地公众码头行动的新闻。
“这单案件你做的？”军装沙展的走到方子尧身边，低声道。
方子尧知道他在问什么，但是没有出声回应，只是继续低头吃面。阿明抬头看了一眼大佬的动作，也连忙低下头喝着面前的香蕉牛奶。
军装沙展的两个伙计也看向这边，不知道阿头在干什么。
方子尧则眉头微皱，被别人听到这些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方子尧目前还是卧底，一时间激动暴露了身份，还被其他部门的伙计听到了，难搞哦。
“别紧张，忠青社盘踞油尖这么久，你够威啊搞得掂他们。”
说着何文展伸出右手，“认识一下，我叫何文展。”
听见这个名字，方子尧内心微震，《PTU》的人物登场了。
“居然是何文展，倒也是个妙人。”
于是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方子尧。”
何文展点点头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在微妙的气氛中，方子尧把汤喝完了，放下碗起身正准备离开，还是对何文展说了一句。
“Goodbye何sir，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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