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张扬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什么。”阿七低下头喝粥。
“你说你动情了。”张扬替她重复道。
“听到了还问。”阿七闷闷的说道，这家伙成心逗自己的吧？
自己刚说过不会动情的。
现在食言了。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动情，反正感觉……再说清清白白的朋友，自己都感觉不要脸了。
自己是有底线的。
她不信清清白白的朋友之间，会玩弄手。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的瞥了自己的手一眼。
他玩……呸，他摸自己的手的时候，她自己也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原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昨晚张扬那一抱，让她明白，那或许就是动心的感觉。
她二十岁了，只是没经历过，又不是傻。
猜也猜到了。
她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罢了。
许久，屋内寂静无声。
阿七抬头，看到张扬在注视着自己。
“你打算怎么办啊？”张扬心中五味杂陈。
被一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说动心，他自然开心。
可是，她还说过，谁让她动了心，就杀了谁。
所以，推导可得，她的意思……是要杀了自己？
张扬看着阿七的眼神，想从她的目光里看到自己的答案。
她见过阿七想要杀人时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此时此刻，他没有从阿七的眼神里看到一丝凌厉。
只看到……迷茫，无助。
自己让她难以抉择了吗？
“阿七……”
“嗯？”
“你会杀了我吗？”张扬问道。
他以为自己会害怕，但是，他似乎感觉不到自己有害怕的情绪。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视死如归了？
“我不知道。”阿七低下头继续喝粥。
啊这……
两个人都如此的淡定。
过了一会儿，阿七低着头说道：“可是，我不能够动情。”
她觉得师傅的话是对的，她感觉此时此刻的感受很不好受。
张扬看到阿七微皱的眉头。
他起身离开，稍后，拿着阿七的剑走了过来。
用力一拔。
“铿锵……”宝剑出鞘，寒光划过。
张扬双手捧剑，递到阿七的面前，说道：“不知道竟会惹得小娘子如此不开心，张某万死难辞其咎，要杀要挂，悉听尊便。”
阿七起身接过剑，双眼盯着手中的长剑，似乎是那么陌生，她甚至生出一种错觉，这剑原不是她的。
她慢慢的抬起手，将剑放在了张扬的脖子上。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
他们的思绪不约而同的回到了当初第一次想见的哪一个夜晚。
张扬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阿七的审判。
”咣当！”一声，张扬被吓了一跳。
睁开眼，看到阿七将剑扔到了地上。
张扬连忙俯身将剑捡了起来，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朝剑撒什么气呀，它又没有惹你，摔坏了怎么办？你不是挺宝贝你的剑吗？”
阿七坐回去，说道：“张扬，你知道吗？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没有思考过很深奥的东西，虽然生活很苦，但是也从没有觉得什么，即便快要死去的时候，也并没有多少难过。”
“可是自从来到这里，尤其最近，我想的事情越来越多，可能就像你说过的那样，人一旦吃饱，就会生出无数的烦恼。”
“我现在时常想，如果师傅没有把我捡回来，我就会死在那个夜里，就不会来到这里，不会遇见你，也不会如此的难过。”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张扬问道。
“我不能。我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好人。”
这个时候，又被发了一张好人卡。
好人不能被人拿剑指着。
“你现在很难过吗？”张扬向着阿七走去。
“你不要过来。”阿七看着他说道。
张扬顿了一下，继续朝着阿七走去。
“嗖……”一根筷子从张扬的耳边划过，带起一阵冷风，镶入后面的柜子上。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她强硬的说道，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张扬只是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畏惧的来到阿七的身前，伸手摸向阿七的额头。
阿七没有闪躲。
张扬的手轻轻拂过阿七的额头，将她紧皱的眉头抚平。
“别老皱着眉，很丑。女孩笑起来才好看。”
“请你不要对我这么好。”阿七说道。
“对人好又不犯法。”
“可是，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不可以？”
“你是书生，而我不想成为我的师傅。”
“你觉得我会负你？”
“我不知道。”
“你不相信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相信别人。”
他师傅曾经说过，连师傅都不能相信，对师傅也要保留一丝戒心。
师傅说，如果有一天，任务需要，她会毫不犹豫的杀掉阿七。
所以，师傅时常告诫她，万不可轻易将真心托福给别人。
哪怕那个人是多么的海誓山盟。
她相信发誓的那一刻，那个人是真心的，但是，人心却都是会变的。
师傅是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在告诫自己。
“张扬。”
“嗯？”
“如果，我一开始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你会怎么对我？”
“弱女子？”张扬仔细想了想，说道：“应该没什么区别吧？或许，我会和你聊一些诗词歌赋？至少……不会担心她会惹出什么祸来。”
“不会做点别的什么？”阿七问道。
“做什么？”张扬一时没反应过来。
“摸人家手，还抱人家……”
“啊，你说这个？你想啥呢？”张扬一下没了脾气，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以为……我会把你强行那个啊？”张扬问道。
阿七没有回他。
“你把我想得也太坏了吧？你刚刚不是还说我是一个好人。”
“你有时很好，有时很坏。”阿七想到了昨晚那一幕。
“阿七，我不会花言巧语哄骗你，也不会强迫你做一些事情。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就像以前一样，你不要动情，我也不再抱你。直到你觉得我不是坏人了为止，好不好。”
“我们还是朋友？”
“是的。做清清白白，为心无愧的朋友。”
“我……为心有愧。”
“哈？……”这句话怎么好耳熟？谁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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