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今天你值晚班啊？”最后一个同事临走前看到舒洁还留在办公室里，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你们先回去吧。”
舒洁笑着挥了挥手，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等了一会儿。等到周围的声音慢慢安静下来，她才走到大门口。
外边已是夕阳西下，天干得像是要吸干地面的水分，花坛里几棵不知名的景观植物蔫巴着贴在花坛边，自己生长的野草倒是茂盛成一片。
舒洁将两扇大门缓缓收拢，暖色的余晖被裁成一条碎布，最后终于失去了轮廓。
医务室里静悄悄的，舒洁在去往二楼的路上带了些试剂，满满当当地摆放在托盘上。随后她从一楼的最右侧走入楼梯。
这栋楼算是据点里念头算老的楼房，地板也是用木板铺成的，但因年久失修踩上去便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医务室很少会留病人过夜，现在楼上的观察室只有舒洁下午的那一位病人。
舒洁让他多加休息，所以她进来时便是看见患者躺在床上的状态。
“你现在感觉这么样了？”舒洁朝病床上唤了一声，隐隐听见一些细小的声音，但无法听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舒洁小心靠近，手中是已经准备好的针剂。
一步两步，舒洁尽量使自己的脚步放轻，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控制脚下的木板不发出声响。
“是舒大夫吗...”床头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但神智还是清醒的。
“你身上有什么不舒服吗？”舒洁将托盘放在病床边的小柜子上，问道。
患者双眼紧闭，头上冒出的冷汗打湿了半边枕头。在这样炎热的夏天，他居然用床上的棉被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的身体蜷缩出一团，一副痛苦的样子：“大夫，我咋感觉身上很冷呢？”
舒洁诱导道：“这么热的天你是不会冷的，一定是你的错觉。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可以吗？我给你注射些药会让你暖和起来的。”
王茂艰难地点点头，慢慢掀起一个被角，好像每一个动作都使出了全身的力量。
舒洁将被子掀到一边，伸手扒开了伤口上的衣物。
接着外边的光线，舒洁看见那块黑色的印记仿佛有生命力一般已经朝着腰部和腿部侵犯，而臀部的皮肤还未出现任何破溃，像是被面皮包裹住的黑色馅料。
舒洁明白这是因为伤口太小太深，里面的毒液已经顺着伤口往深处蔓延了。
舒洁带着手套往伤口上按了按，问道：“这里疼不疼？”
王茂摇了摇头：“不疼。大夫我这么感觉我头倒是有些晕了呢？”
“你现在还记得你是谁吗？”舒洁努力跟他进行着交流，试图让他保持清醒。
“我是...诶大夫你不是知道我名字吗？”患者还保持着一些神智，但被问起名字时也有些模糊，“我叫...王什么来着？”
舒洁放下被褥，拿来一只检查用的小手电，对着王茂的眼睛照了照，发现瞳孔已经开始出现了散大的趋势，再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时已经基本就是答非所问甚至无法回答。
舒洁镇静地从抽屉里拿出绑带，给患者牢牢地固定在了病床上。
只是在舒洁刚刚绑好那一刻患者全身就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但始终无法摆脱绑带的束缚导致病床也在跟着剧烈摇晃。
床在摇，破旧的木板也跟着发出杂乱的声响。为了避免外边的人发现不对劲，舒洁特意关闭了门窗，再用厚厚的窗帘拉上。
她密切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能用纸笔将其记录下来，舒洁便将其记在了脑子里，快速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剧烈的痉挛只持续了四五分钟，患者恢复了平静，但依旧没有要清醒的意思。
低级变异人的力量强度并不会比成年人高出太多，舒洁对床上的这些绑带非常有把握，并不着急去注射她的药剂。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病床上的人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
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舒洁有些疑惑，慢慢向其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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