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飞虽然不知道，乔羽生调阅工人出勤记录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他对特务处的人，可不敢有丝毫怠慢，马上起身，去隔壁的房间，把之前那个女秘书带了过来。
“小刘啊，请你带这位长官，去一下我们的档案室，他要查看最近三个月，我们水路维修工人的出勤记录，快去吧，一定要把长官服务好，听见了吗？”
小刘之前在这间局长办公室里，和韩局长卿卿我我，被乔羽生一脚把门踹开，逮个正着。
她羞得鞋子也来不及穿，光脚从乔羽生凌厉的目光中，跑了出去。
这会儿又被韩局长喊回来，现在小刘尴尬得两手握拳，红晕羞到了耳根，不敢抬头看乔羽生。
“好的局长，我这就带，带这位长官去档案室。”
乔羽生笑了笑，“那些就辛苦刘秘书陪我走一趟了。”
上海供水局汇南分局，档案室。
乔羽生坐在一张桌子前，喝着刘秘书泡的茶，看着她匆忙地翻找着档案。
他想起就在刚刚，这个小姑娘和局长在办公室里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刘秘书听到笑声，自然猜到是乔羽生因为刚才事在笑，顿时更加的羞赧了，头更加的低下去，恨不得在地上找一个裂缝钻进去。
不过，局长亲自交待的事情，她还是要办。
而且，看局长对乔羽生那副毕恭毕敬样子，刘秘书察言观色，也猜出这个年轻人来头不小，手上整理资料的速度，也更快了。
她将近三个月的水路工人出勤维修记录，全部整理出来，放在乔羽生面前。
“长官，这是三个月以来的全部记录，请您过目。”
说完，刘秘书转身就想走，不想在乔羽生面前再晃悠。
乔羽生却喊住了她。
“慢着，刘秘书，你先坐下，耽误你一点时间，我在查阅的过程中，有不懂的地方，还得向你请教，劳烦了！”
刘秘书脸色一沉，也顾不得尴尬，只好硬着头皮坐在桌子对面，陪着乔羽生。
乔羽生翻开册子，一页一页的翻阅起来。
他翻阅的速度非常快。
手指像是银行的员工在数钱一样，纸张就是照片，在乔羽生的手机里飞速的划过。
发出呼呼呼的声响。
刘秘书有点儿好奇，目光瞥向乔羽生。
他是在找什么呢？
翻得这么快，怕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吧。
不会是，故意拿我寻开心吧。
只是，这个小伙子究竟是什么人，当着局长的面，把他办公室的门都踹烂了，韩局长居然屁都不敢放一个！
反而对他毕恭毕敬的，看来，他的来头肯定不小……
乔羽生在两分钟内，就翻阅完了近三个月的出勤记录，足足有上两三百页纸。
他在南京特训班的时候，系统地学习了快速阅读法，能一目几十行，在诸多繁杂的文字中，快速获取有效信息。
加上明锐的感官洞察力加成，他的眼睛，如同探照头一样，对着页面一扫，就能精准提炼重点文字。
翻阅完最后一页，乔羽生叹了一口，合上登记册。
啪！
一巴掌，打在封面上。
这一巴掌，吓到了正在沉思的刘秘书！
她抬头，发现乔羽生正在目光凌厉地凝视着她。
刘秘书不知所措，“长官，怎么了，是我哪里没有做好么，这就是近三个月的记录啊，全都在这里了。”
乔羽生在近三个月的出勤记录里，看到了罗方伟的名字。
但是，罗方伟的出勤目的地中，没有俞文的家！
“你把近一年的维修工人出勤记录，整理好，拿给我看看。”他对刘秘书说。
刘秘书又开始为他找近一年的记录。
她扭动着纤细的身躯，哼哧哼哧，在遍尘埃的档案室的架子上，翻来覆去。
“长官，这是近一年的记录，请您过目。”
乔羽生接过资料。
近一年的记录，也是从1925年10月，到1936年10月，上海供水局汇南分局，水路维修工人的全部出勤记录。
这份材料要比近三个月的厚了许多。
乔羽生手一压，四本册子，粗略一估算，大概有1000页之多。
又开始了。
呼呼呼呼——
只看纸张在乔羽生的手指尖，飞速的滑动，掀起阵阵微风。
书页表面里的尘埃，被页面拂出，在空中飞扬起来。
已经见识过乔羽生快速阅读本事的刘秘书，再次看到这个场景，依然惊讶不已。
她的眼睛张地圆鼓鼓的，目不转睛，看着乔羽生在阅读，不，在快速翻书！
一本，两本，三本，四本——
纸张哗啦啦，哗啦啦地响！
全部翻阅完！
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就看完了一千页。
这下子，一直不吭声的刘秘书，终于忍不住了。
这家伙究竟在干嘛呢？
“长官，”刘秘书的表情很好奇，“您在翻什么呢，要不要我帮您一起找一找，两个人找，可能要快一些。”
“不用了，”乔羽生笑着摆摆手，身体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我都看完了，不麻烦你。”
乔羽生虽然翻书翻得飞快，但是他看得更快。
他仔细查阅了汇南分局，近一年的水路工人出勤记录。
罗方伟的名字多次出现。
但是，就是没有俞文家的地址！
再往前的，就不用看了。
罗方伟是一年前才潜伏进入供水局的，早在他被捕进入特务处的时候，行动队的人就摸清楚了，并前来供水局核实过。
听乔羽生说他看完了，刘秘书也就没有多问，“那就好，长官，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么？”
这小姑娘心里才不信，乔羽生真的看完了。
在她眼里，乔羽生好像有点儿不正常，当着她的面，像数钱一样，翻了1000页的书，这能看清楚什么玩意儿？
怕是在好玩呢。
可羽生心里却已有谱！
这个罗方伟，去俞文的家里是真，修水路是假——或者说，他去俞文家，这是以修水路作为借口，和俞文搞秘密接头。
至于罗方伟在离开俞文家的时候，还开具的水路维修清单，则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引起她家佣人的怀疑。
毕竟，人来了就要给钱，给他费用地的肯定是俞文家里的管家、佣人之类的，所以罗方伟留一个收据，也算合理的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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