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这番话很是恳切，竟透露出几分哀求的意味。
苏烨注意到，有好几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正殿内还有些别家的夫人小姐，打从苏烨一进来，就已经注意到他。
如今再听到苏老夫人这句话，更是将注意力都放了过来。
这也算是孙苏两家姻亲关系断绝之后，两家人最为近距离的一次碰面。
更何况苏老夫人还是长辈，说出这种话，不由让人多想起来。
苏烨面色冷淡，礼数却很周全。
“我有空的话，会去看望您的。”
但他并不提苏乐云，他心里清楚，云儿应当不想见到苏老夫人。
至于他去苏家，倒是无所谓。
“还有云儿呢。”
苏老夫人却没有跳过这个话题，还执意追问苏乐云。
苏烨的语气更淡了几分，“云儿不在此处，我不好替她回答。”
“唉，我也知道云儿丫头怕是在生我的气……”
苏老夫人很自然的红了眼眶，“可这件事，祖母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苏老夫人，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苏烨并不打算继续听下去，可向老夫人却很感兴趣。
“老姐姐，这事啊，我也知道的太迟了，不然说什么也会劝劝嘉柔的。”
向老夫人开口接到。
此时，苏烨回过味来。
他以为向老夫人是碰巧跟苏老夫人遇上，可现在一瞧，两人怕是一早就约好了。
幸好妹妹和母亲没有来，否则怕是会被眼前两人给气笑。
苏烨眼底泛起寒意，冷眼看着眼前两人做作的姿态。
向玲玲往他身后走了几步，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不知道祖母会有这么一出。
先前她陪着祖母进来，迎面就看到两人走过来。
她不认识苏老夫人，就听到祖母开口喊了一句老姐姐，她心里疑惑不已。
可祖母却让喊对方苏老夫人，向玲玲脑海里头就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随着两位老人家交谈下去，向玲玲彻底明白过来，也正是如此，她才傻愣在了原地。
“表哥，祖母她……”
“表哥，你都不知道那三个人在苏家都做了什么？”
陆雪莹打断了向玲玲的话，她凑到苏烨身边，伸手就要去拉他，却被避开了。
苏烨退开一步，冷淡道：“与我无关。”
那三人想做什么，都与他和孙家没有半点关系。
陆雪莹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干脆的拒绝，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她伸出去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向玲玲本来还觉得尴尬，可看到陆雪莹的样子，又不觉得尴尬了。
苏老夫人和向老夫人聊得兴起，找了个厢房坐下。
苏烨站在门外，听着屋里两人的对话，眉头皱着始终没有松开。
半个时辰过去，两位老夫人从厢房里出来。
“那过几日我去府上拜访老姐姐。”
向老夫人打趣着。
苏老夫人同样笑容满面，“好，若是你没空，我去一趟也成。”
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许久没见的好姐妹。
回孙府的路上，无论是外面，还是马车里的气氛都很沉闷。
“祖母，那是苏老夫人。”
“难不成还能是别人。”
向老夫人看一眼孙女，就能想到她在想什么。
“那苏烨你瞧了感觉如何？”
“祖母，我跟表哥才认识多久。”
向玲玲微微红了脸颊。
来京城前她就知道一件事，祖母和母亲都有意让她跟苏烨订婚。
因此她来的路上不知道打听了多少关于苏烨的事情，但直到看到苏烨的那一刻，她才知道百闻不如一见是什么意思。
没有少女不怀春，更何况是苏烨这般的男子。
向玲玲怎么会不心动。
“祖母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若是想跟苏烨在一起，就按照祖母的话去做。”
向老夫人沉声到。
向玲玲抿了下唇，“祖母，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几个姐妹里头最聪明的那个，要不然祖母也不会把你带来京城，对吧？”
马车里安静下来。
许久，只听得一个嗯字。
到了孙府，苏烨回头看了眼马车，将缰绳递给边上的小厮，径直往里走去。
向老夫人从马车上来，只看到了苏烨的背影，并不在意。
嘉院。
孙嘉柔站在院中，边上的下人你来我往，将一样样精美的瓷器放入木箱中。
“娘。”
苏烨进了院子，“我有事要跟你说。”
“怎么了？”
孙嘉柔注意到苏烨有些冰冷的神情，拉过他的手往屋里去。
“你知道姨姥姥今日出门的事情吗？”
“这事你姨姥姥之前跟我说了，你陪着去的？”
“姨姥姥去了天宝寺。”
孙嘉柔一愣，“姨母她好像是不喜欢去这些地方的。”
“她去见了苏老夫人。”
这话一出，刚从门外走进来的李嬷嬷脚步一顿，赶忙将门关上，走到了孙嘉柔身边。
半响，孙嘉柔反应过来苏烨口中的苏老夫人是谁。
她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姨母去见她做什么？”
苏烨将天宝寺里头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孙嘉柔，后者越听，脸色越难看。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跟姨母谈谈的。”
孙嘉柔知道苏烨最近要做的事情不少，并不想他再为这种事情费力。
苏烨却摇摇头，“娘，这事恐怕你出面也不够，要让外祖去谈才是。”
向老夫人的做法完全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就算孙嘉柔去说，也无济于事，恐怕还会被向老夫人借此指点一番。
他不想母亲再因为苏家的事情而烦恼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还是我先跟姨母说过再看情况吧。”
孙嘉柔不打算耽搁，让苏烨回去之后，就去了朝云阁。
向老夫人似乎料定了她会来，早就让人准备好了茶水。
“姨母。”
孙嘉柔迈入屋内，向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
那张跟母亲相似的面容以往总会让孙嘉柔出神，但今日却有了不同的感受。
就算跟母亲再像，这位姨母也终究不是自己的母亲。
孙嘉柔收敛起眼底那一抹极淡的怀念，走到位置边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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