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玉眉眼一动便跟了出去。
黑影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似乎是有意要引姜宝玉去某地，最终在穆桂小院附近的竹林里停了下来。
“暗竹？”
姜宝玉皱眉，左右瞧了瞧，见并没有水寒舟的影子后，才不解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暗竹言简意赅，递给姜宝玉一个便贴道：“世子让我给你的。那个叫钟青的小宫女有问题，世子说你若有需要，我们可以帮忙。”
姜宝玉接过便贴，展开一看，上面记载的尽是些钟青最近的动作，除去她今日在假山上看见的事情，还有一些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接触。
虽然每件事单独拉出来，并不能让人看出跟她有什么关系，但若是将所有的事串起来的话，就不难看出钟青的意图了。
姜宝玉微微勾唇，给暗竹回了一礼道：“辛苦你了，烦请替我与世子道声谢，不过钟青的事我自会处置，还请世子不要插手，专心做自己的事便好。”
暗竹本就不喜欢水寒舟多管姜宝玉的闲事，这会儿听姜宝玉说不需要他们插手，他也乐得清闲。
与姜宝玉行了抱拳礼后转身欲走，姜宝玉却将他叫住。
“若是你家世子还在为兵器研制失败的事情忧心，可以去永福伯府找我爹，或许可以获得一线转机。”
姜宝玉小算盘打的噼啪响。
火炮的图纸要是她直接给水寒舟，必定是不好意思收钱的，但要是永福伯来处理，却是可以狠宰水寒舟一顿。
毕竟都是皇帝的钱，不赚白不赚啊。
“谁说我家世子兵器研制失败的？”
暗竹一脸疑惑，甚至还有些不满。
“没有失败吗？”
姜宝玉也很震惊，下意识又道：“不是爆炸了吗？听说整间兵器坊里的东西都被炸完了，这都不算失败吗？”
暗竹却只觉得她的话可笑，不过反正今日在朝堂上水寒舟已经叫那些嚼舌根的大臣哑口无言了，这件事便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就是因为炸了，所以才成功了呀。毕竟我家世子研制的兵器正是黑火药啊。”
“黑火药？”
姜宝玉皱眉，她自幼与她爹走南闯北，倒也听说过一些术士会以火药入丹炉练药，却还没亲眼瞧见过。
更没想过要将此物用作武器。
可既然水寒舟想到了，想来此物应该也很厉害吧。
但据她所知，制作黑火药的材料，可不是石漆啊。
“所以世子从广陵带回的东西，不是石漆吗？”
“石漆？”
暗竹想到水寒舟为了保密，并没有与皇帝透露全部消息一事，扯唇笑道：“石漆也确实是有，不过除了石漆之外，还有其它便是了。”
话说到这儿，暗竹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与姜宝玉透露了太多的信息，不禁惊讶地看向姜宝玉的脸。
他可不是这样藏不住事之人，怎的竟在此女面前如此口无遮拦？
难道她还会什么蛊惑人心的法术不成？
他想想就觉心惊，便再不多待，与姜宝玉匆匆打了声招呼，便飞身离开了。
姜宝玉则嘟着嘴肚子回到了小屋。
她就说水寒舟此人脑子聪明，不会被一个小问题困死的。
与其去担心他，倒不如想想眼前事，好好研究一下怎么让那个不怀好意的钟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时光飞逝，女官考试的日子转瞬即到。
早在三日之前，要参加女官考试的小宫女们，就已经通过抽签的方式，选定了即将在实操考试中帮助自己的助手小宫女。
姜宝玉不出意外地抽中了钟青。
只不过除了钟青多方打点花费不少之外，姜宝玉也出了点力就是。
这会儿姜宝玉站在女官考试的考场前候场，心里想着三天前抽签时的场景。
当初为了公平起见，抽签采用考生与助手小宫女各用一个签筒，由签官喊人进去分别抽签，最终持有相同号牌的小宫女和助手小宫女自动成为一组。
作为最后一个去抽签的小宫女，姜宝玉的签是签官直接给她的。
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伍字，便是代表着伍号牌的意思。
签官瞧见姜宝玉接过了号牌，好似什么东西落了地一般，一直紧绷的脸忽然就有了笑容。
“拿了号牌就赶紧出去，找和你同号牌的助手小宫女吧，离考试开始只剩三日，二人之间的磨合，对于考生来讲，也是十分重要的。”
签官说着，便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找个地方喝茶去了。
谁知姜宝玉拿了号牌竟然不走，而是单眉一挑道：“拿着五号牌的助手小宫女，该不会是钟青吧？”
签官由尚仪局统一调遣，按理并不会认得御用尚服局一个新进宫来的小宫女。
可大约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太紧张了，签官竟是一下顿住了脚步，半晌才转过身来面露不悦地看向姜宝玉道：“考生这是何意？本官并非御用尚服局之人，此番也是第一次来御用尚服局，怎会知道拿了五号牌的助手小宫女是谁？”
“既不认得钟青，大人紧张什么？”
姜宝玉拿着五号牌绕到了签官的面前，满脸笑意，却总叫签官觉得毛骨悚然。
只见姜宝玉把玩着手中号牌，冲着签官露出甜笑。
“只是小女有一事不明。大人叫人进去抽签的顺序，到底是怎样定的？”
签官方才一时心虚，被姜宝玉猛一提到钟青名讳，有些措手不及才会紧张，这会儿已然恢复心智，自不会害怕姜宝玉一个区区小宫女。
于是理直气壮地答道：“自是依照御用尚服局给的名单宣读的！”
“那就奇了！小女作为穆尚服的徒弟，在御用尚服局除飞燕姐姐之外，凡事都是排在前头的，缘何这次的名单，却独独把小女排在了最后？”
姜宝玉说着，还又回味着什么道：“我要没记错的话，助手小宫女那边，才进宫三个月的钟青，可是第一个进去抽签的。”
签官眉头紧锁，深知眼前这丫头该是没那么好糊弄了，便想着用强权压制。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本官为防有作弊嫌疑，特意将顺序打乱了，随意叫的不行？本官还有要事，劝你莫要在此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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