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僧于辰时到达了长乐宫。
这还是他进宫以来第一次踏出静心殿。
没想到居然是为了“侍寝”。
长乐宫不同于静心殿,这里很大,也很空。
进门后不远有一个架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奇怪的物品。
引路的宫人解释说这些是战利品。
一开始陛下每杀一个人就会拿那人一样东西,摆在这个架子上。
而后不过短短一年,这足有百格的架子就满了。
后来陛下就专门开了一个房间,用来存放这些东西。
这个架子上,则摆放着她最喜欢的那部分。
天僧看着其中一个格子上放着的官帽。
那是属于丞相的,他识得。
大抵是被谢清韵杀掉那四个丞相其中一个人的。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带血的匕首,玉石的印章,碎裂的勾玉……
天僧目光停在最上层,左手边第一个位置。
那里空着。
宫人也看到了,轻声道:“那里要摆的东西,陛下还没有拿到。”
她本想继续解释那东西是什么,可想了想还是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天僧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盖住眸光,看不出情绪。
宫人望着他,眼底有怜悯和不忍。
天僧曾经的讲经之恩,几乎惠及整个皇宫的下人。
如果可以,他们情愿皇帝永远找不到这位高僧。
可是已经不可能了。
“高僧,陛下在等您,请随我来吧。”
宫人下意识看了一眼外面,似乎有所期待。
天僧道了一句“有劳”,便随她向里走去。
房间里,谢清韵正坐在一个高高的椅子上,晃着脚读书。
见天僧来,她忙将书一丢,光着脚就跳了下来,跑向他。
谢清韵笑:“果然来了啊。”
而且还很准时。
领天僧过来的宫人还没走,只是识趣地低下头。
天僧仍旧垂着眼,看不出任何情绪。
谢清韵左右看了看:“你们还在这里干嘛?看朕同高僧一夜春宵么?”
她说话大胆又直白,吓得宫人们跪了一地。
“?”
谢清韵无语,不知道这群人什么毛病。
“朕是叫你们滚。”她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看着宫人们慌张退走的样子,谢清韵瘪瘪嘴。
今天她高兴,不然非杀两个跑得慢的解气。
谢清韵转眼打量起面前天僧,刚要上手摸,就见一个宫人托了一盘折子适时送了过来。
“陛、陛下……”
那宫人似乎是见了跑出去的人后有些发怵,说话磕磕巴巴:“礼部和吏部的人送来折子,说很急……”
他快哭了。
其实那二部的大臣们并没有催急。
可现在全皇宫的人都想救天僧。
送折子是最好的办法。
因为谢清韵虽然暴躁,却很负责。
有折子,她一定会看。
只是到底在皇帝眼皮底下撒谎,送折子的宫人又惊又惧,几句话说得磕磕巴巴。
谢清韵这会儿心思都在天僧那里,见了折子,满脸都是不耐烦:“放下滚。”
宫人应诺,将折子放下后便跑,头也没敢回。
想救,和能救,到底是两件事。
他们也只能做到这儿了。
谢清韵看看天僧,又看看那几本折子。
认命般叹了口气。
“和尚,你先等等朕。”
谢清韵坐下,打开了面前折子。
是礼部送来的,询问册封皇夫的仪式和规格。
要说这礼部,一向是六部里最懂她心思的。
这次也不例外。
当别的大臣都在说她娶个和尚于礼不合的时候,礼部已经在琢磨册封事宜了。
紧跟皇帝心思。
皇帝不宠他们宠谁?
谢清韵满意的同时,不忘从折子里抬起头瞄一眼安安静静坐着的天僧。
一抬头眼睛便直了。
生得真好看,哪怕一动不动也这么赏心悦目。
谢清韵收回目光,勾勾嘴角。
很快在折子上批阅几笔,拿起下一本。
下一本是吏部送上来的。
六部里官员最少的部门。
谢清韵不信他们都死剩这么点人了还敢胡来。
然而吏部不愧是吏部。
总能找到让皇帝生气的新办法。
因为这一次,他们将矛头对准了科举。
前些日子,谢清韵颁布了女子亦可参加科举的新法令。
吏部将其驳回了。
虽然用词委婉,但通篇其实只表达了一个意思——办不到。
看着那些“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只需相夫教子”,“女子参加科举是对祖训背叛”等言论,谢清韵笑了。
看她明天把这些人都杀了。
她可不管吏部还剩多少人。
这样的一群人,不要也罢。
谢清韵将那本折子随手一丢。
打开下一本。
是丞相的。
谢清韵挑眉。
张叔岳都被派去收治难民了,居然还有心思给她写奏折。
谢清韵将折子打开读。
一开始眉头还是舒展的,但是越读,便皱得越深。
她的表情渐渐冷下来。
看到最后,谢清韵直接将折子往桌上一拍。
“岂有此理!”
她很生气。
非常生气。
“来人!”谢清韵唤道。
“丞相呢?将他给朕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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