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柠醒了。
张玉脸上忍不住露出欣喜，见她从卷缩变成仰躺没有注意自己，下意识想要伸手过去打招呼，待发现胳膊只是抬起来一点就动不了，才想起来潭底存在莫名压力情况。
武纹微微一闪，一道诡能离开身体急速射向孙柠，她似有所感，往异样感传来的方向微微偏头，双眼猛地一睁。
张玉？！
这里是什么地方？
孙柠想要开口询问身边古怪环境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努力一番还是这样后，只能望着张玉眨了眨眼睛。
不要怕，安静。
张玉看懂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回以眼神安慰，见孙柠望着自己幅度极小地点点头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B级，她遇见了什么？居然已经达到B级了。
刚刚用来刺激孙柠感知的诡能张玉已经收了回来，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进入B级，而且身体已经出现了诡能。
难怪能在数十米深的潭底保全性命，看来这里有古怪。
张玉一边用眼神安慰孙柠，一边在心里思索。
巅峰C级启纹的体魄虽然谈不上超凡，但也可以说脱俗了。
按照孙柠以前的实力，在这么深的潭底可以短时间待上一会，一旦身体储备的氧气用完，就得浮上水面换气。
也就是说，孙柠在进入潭水后很短的时间内，就突破了巅峰C级成为B级，并且同时拥有了诡能。
现在她无法用诡能和自己联系沟通，是因为还没融合第二武纹，只能感知，没有操控能力。
幸运的是，诡能出现以后会自行保护载体，也就是它的主人，因此孙柠才误打误撞的在谭底活了下来。
心里对孙柠的担心放下后，注意力回到眼前的张玉微微眯起双眼，发现事情有一丝古怪。
不对啊......
她能这么快进入B级拥有诡能，必然需要很多能量提升体魄，以此来突破武纹极限使其进化。
这里是什么地方？魔盒世界的大脑。
自称阿提卡的那个家伙，会这么好心用自己脑浆帮助孙柠？
还是两人做了什么交易？
张玉因思索而略微失神的双眼重新恢复焦距，正在尝试控制诡能的孙柠立刻察觉到打量自己的视线。
转动眼睛看去，张玉的眼神里透着询问，搞不懂他想问什么的孙柠，露出疑惑的表情眨了眨眼。
微微摇头示意没事，他收回视线将线索集中到一起分析。
她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应该没有和阿提卡达成什么交易，否则醒来后肯定会直接尝试寻找对方，而不是对周围环境和自身情况一无所知。
阿提卡为什么要帮助她？
关键的问题出现在面前，张玉不相信一个为了族群牺牲，把自己变成这幅模样的存在，会帮孙柠这个外界的陌生人，甚至可以说是死敌。
毕竟双方都想要占据蓝星。
脑海疯狂运转，张玉将漏洞明显的猜测一一排除后，最终得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
阿提卡他，不是自愿救下孙柠的！
张玉心里升起一股荒诞感，一时间甚至怀疑自己脑子大概是短路了，分析半天就想出来一个这么扯淡的答案。
光是思维脱离身体这一手自己都只能束手就擒，外面宫殿还站在一个时时刻刻盯着水潭的神，谁能强迫阿提卡做事？
就在张玉对自己分析的结果犹豫是否该相信时，阿提卡的声音打断了他。
还是那般苍老、中性，直接在脑海里响起：“作为交易双方。”
“我答应你的承诺已经完成。”
之前试探过，现在阿提卡只能向自己传达声音，心里的想法不能窥探，但终究只是一次尝试过后的猜测。
张玉怀疑他有可能伪装，因此强迫自己中断思索，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便开口回话：“当然。”
“我要怎么做?”
对于人类而言，即使是张玉这样的巅峰B级，生命力这种说法还是太过玄乎，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你要我给你东西，我起码要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对吧？
不然我连是什么都一头雾水，怎么给你？
阿提卡可以理解张玉的意思：“放开心神即可。”
这句话普通人可能会疑惑，身为巅峰B级启纹者的张玉倒能听懂。
标准能让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解释暂时没有，用他自己的体会来说，人有自我防御机制——疼痛。
比如你故意咬舌头，哪怕意识下令用全力，你的身体依旧会在舌头感到疼痛时，自动控制力量收回。
这就是人类身体的自我防御机制，没有它的话，会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假设失去感觉疼痛的能力，你握着一杯滚烫的开水，就算手掌被开水烫到重度烫伤，你都不会松开水杯。
所以张玉听到阿提卡的话后，短暂得沉默了会。
用意志强迫身体放开心神，也就是打开自我防御机制，要是阿提卡对他身体做一些危害极大的行为，甚至他都没法察觉。
因为身体失去感觉疼痛的能力，同时也就丧失了警报的功能。
“违背承诺，会得到惩罚。”
久久地沉默似乎令阿提卡有些愤怒，语气和声音都提高了些。
“我没这个意思，开始吧。”
张玉闭上双眼，用意志强迫身体放松，降低对“疼痛”的敏感度，直至为零。
“交易完成后，我会送你们走。”
事情进展顺利，阿提卡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音调，同时对张玉做出承诺。
“我没得选。”
面对质疑，阿提卡并未反驳，只是淡淡说了句：“你会实现你的期望。”
话音刚落，游离在潭水中的所有蓝色光点陡然加速，疯狂涌向潭底。
它们聚集成上尖下圆的椭圆形包裹住张玉，远远看去像是一颗巨大，会发光的鸡蛋。
就在此时，寂静的潭底忽然响起阿提卡的声音，从苍老平静变成了一道疯癫的女声：
“哈哈哈......”
“蠢货！”
“随便忽悠两句就信了！”
蓝色光点形成的椭圆形吸收着内部张玉的生命力，亮度变得越发耀眼。
阿提卡的声音充满喜悦：“成了，快成了！”
突然，椭圆光团的亮度仿佛盛极而衰，不但没有继续增加，反而逐渐黯淡。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你毁约！你违背承诺！”
阿提卡疯狂的叫喊瞬间充斥整个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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