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瞧着跪在地上的明珠，就那么不错眼的看着，本来明珠被婆子带回二房呆愣愣的依然不敢置信。
但她也不想跪，可婆子狠狠的把她压在了地上，连个垫子都没有，膝盖磕在地上嘭的一声，明珠觉得自己的膝盖都要碎掉了。
两个婆子在旁边站着，她敢动一下，尺子就会用力抽过来。明珠看过二婶T教二房的小妾庶女。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施加在自己身上。
明珠不敢哭出来，因为过去自己偷偷看过，哭出来的会被打的更惨。只能忍着。明珠特别害怕。自己娘被送到家庙。自己爹不是亲爹。自己是奸生子。而二叔，自己的亲爹却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祖父说，自己归二婶教养。被记为庶女的奸生女会被如何教养？明珠不敢动，就低头跪在那，膝盖已经不再痛了，很冰冷冷的，觉得刺骨，三伏的天气，地上怎么就这么凉呢？
“你暂时还是叫明珠吧，这名字改不改的，也没什么必要。至于以后改不改的，看你父亲吧。”
至于长房嫡女变二房庶女，总有理由圆过去的。再说，已经及笄了。以后也不用她出门，留在后院，自己给她找个人家，直接出嫁，也见不到谁。大房嫡女，公公应该这几日就会让其病逝。
“把大娘子送到桃姨娘院子里，告诉桃姨娘，以后明珠就是她的女儿。让她把明珠好好教养，该怎么教就怎么教。”不去看明珠不可置信的眼神。挥挥手，婆子堵了明珠的嘴就给拖了出去。
这桃姨娘，原本是张氏的陪嫁丫鬟，后来张氏做主，给谢理做了姨娘。桃子自幼跟自己一起长大，还救过自己的命，张氏很信任她，桃子也忠心耿耿。
可惜桃子命不好，也是自己那段时间做月子顾不过来。桃姨娘生的庶子被人害了。
是院里另外一个小妾。张氏气的不行。她不是那等给自己丫鬟开脸之后还要嫉妒的，只要自己做主了，自己就能放心，况且桃子对自己这个主子一心一意。没有一点不尊重。哪怕生了庶子，也没生了别的心思。
张氏和桃子两个人总说，等孩子都长大，张氏会让自己儿子多照顾弟弟。毕竟桃子生的，跟院子里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的不一样。
总归会有庶子，为什么不让自己喜欢的生呢？桃子真的很好。可是那之后桃子变了。当然桃子对自己还是一样的好。没有半分对主母的不恭敬。
只桃子跟自己哭诉，她忍不住，忍不住想折磨人。桃子觉得她病了，想让张氏给她送到姑子庙去。桃子生的极好看，可她生孩子伤了身子，只能有那么一个孩子。
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宝宝，是她的全部。桃子说，这辈子前十几年，就想好好伺候娘子，希望这辈子能陪在娘子身边。当初要不是娘子救下她，她就被去李府的客人欺了去。
所以她就想一辈子报答夫人，后来夫人让她做姨娘，做主子，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夫人对她还那么好，她觉得特别的幸福。
可孩子没了。桃子觉得自己脑子总是痛，头一痛，就想看别人受苦。桃子不知道为什么。只敢告诉夫人。
张氏舍不得桃子去庵堂受苦，家庙桃子没资格进。上京城外的庵堂，像桃子这样美艳的姨娘去了，是没有好下场的。
所以桃子还在府上。因着貌美，因着报答夫人，桃子面上装的极好，老爷也喜欢，偶尔也会去。但私底下，除了几个心腹丫鬟。其他送去桃子院子里，都是犯了张氏忌讳的仆妇。就是让桃子折腾去的。
后来庶女不听话，张氏就会把庶女送到桃子那去，让桃子帮忙教养。桃子现在已经可以很好的帮张氏教庶女，已经练的外面看不得一丝伤痕。
明珠刚才那么惊恐，也是因为意外听到过桃姨娘院子里传出二房庶女的惨叫声。小李氏多少也听过些风声。也就讲给女儿，说你二婶就是个阴险狠决的。所以才那么怕。
张氏相信桃子会把明珠教导好的。别以为她没看出来明珠那双眼睛里除了迷茫还有倔强。那种高高在上自持身份的倔强。呵，一个奸生子罢了。还想留着那点子骄傲。
桃子会让她明白，什么叫庶女，什么叫规矩。
“娘。”明嫣在外面瞧着明珠被婆子拖走，才进屋，靠在了张氏身上。
“娘不伤心。”明嫣觉得自己的安慰有些无力。
“娘不伤心，明嫣你要记住，情情爱爱就那么回事。当家主母，最重要的永远不是男人的情爱。而是尊重。只要有这份尊重就够了，至于男人的承诺，都是话本子里的故事。做主母，把管家权抓到手里比什么都强。有了尊重，后院的姨娘庶孽，想怎么处置只是看心情的事。”
张氏慢慢给明嫣讲着。怕自己的女儿去幻想什么感情，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自己信过，只是在谢理填了第一个姨娘的时候就丢了开去了。要不是谢理着迷那个妾室，自己怎么会把桃子开脸帮自己争宠。
看张氏又有些发呆，明嫣赶紧岔开话题。“听娘的。可是娘，为什么要把明珠送到桃姨院里啊？”
“明珠一直是个心高气傲的，今天这事发生的突然，你大伯一下子就把这事掀开了，当时娘也没个准备，你祖父宁可把老夫人关上半年也要息事宁人，母亲既然不想和离，就不能闹了。”
看明嫣还是没明白，张氏只能继续。
“明珠现在就是那块脓包，现在你大伯捅破了，脏了两房，小李氏送去了家庙，跟大房就没关系了。明珠送到二房，娘对她轻不得重不得。虽说你祖父说随我教养，可我要是真太狠心，总是不贤。明嫣你要记住，做主母的，明面上，不能让人挑出你的错处。”
张氏看向桃红的院子方向，轻声跟女儿说，“你桃姨最会T教人，今儿开始把明珠的脊梁趁着今儿事情没反应过来给敲碎了。那以后就是娘说什么是什么了。”
明嫣想想明霞平时怯懦的样子，好像明白了母亲的话。有点同情明珠，可想想平日里明珠那眼高于顶的样子又觉得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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