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之灾,百姓之福,原来大师是这么想的吗?”
张土德听完清心大师说的这些话后,想到了他在梦界那巨大佛像前看到许多饥民的惨状,如果那些真的在现实中有对应,那该是怎么样的人间惨剧?即使是身为僧人的清心大师也不忍心看到这一幕发生。
“那大师您为何不还俗,当个普通人,这样您在赵国也就不至于那么危险了呀。”
张土德不禁疑惑道,既然清心大师是这样想的,那为何不直接放弃这个僧人的身份呢?这身份对他没有半点好处,只有危险。
“老衲曾有两次要还俗的想法,一次在年少的时候,一次在被德断寺的僧人追击的时候,只是最后老衲都放弃还俗的念头。”清心大师双手重新合十,对着张土德说道:
“如果张施主想知道具体的原因,老衲可以告诉你,只是听完之后老衲想问张施主一个问题,不知可以吗?”
“那就请大师说说看吧。”
听到张土德答应了,清心大师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说道:
“那时老衲和师傅躲在深山里面,山脚下有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有一位姓曾的女施主,曾施主的丈夫是个樵夫,在上山砍柴的时候被猛兽所伤,不久就离开了人世,因此家里只剩下曾施主和她年幼的儿子。
有一次,曾施主的儿子发现了我们师徒两人住在山上,师傅害怕她们会告诉官兵,就准备带老衲离开这里,结果路上碰到了带着儿子上山的曾施主。
曾施主让我们师徒两人不必担心,她不会向官兵告发我们师徒二人的,说着还给我们一袋粮食,还说以后还会送粮食来。
后来我听师傅说才知道,曾施主一家都信佛,因此她才会这样帮助我们二人,但曾施主的家境本就不富裕,现在又要给我们两人粮食,家境就更加困难。
于是在师傅多次拒绝曾施主带来的粮食无果后,师傅便开始带着老衲在山中打猎,以便减少曾施主的负担,除此之外,师傅还经常带着老衲下山帮曾施主干些重活,一来二去,老衲和曾施主的儿子成了好友。
就这样过了数十年,师傅的寿命已尽,山上就剩下了老衲一人,曾施主成了老妇人,而她的儿子也早已成家立业。
不过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曾施主还是时常会带着她的儿子来拜访老衲,和老衲一起念诵佛经,祭拜木头做成的佛像,这就是老衲年少时一直不还俗的原因。”
清心大师停顿了一下,看着一旁的树木才继续说道:
曾施主的儿子和他父亲一样成为了樵夫,每日上山打柴结束时时就会到老衲那里坐一会儿,喝喝茶,说说话。
有一次,曾施主的儿子跟老衲说想要去四齐的德断寺为曾施主烧一柱香,老衲问他为什么,他告诉老衲,他听四齐来的商人说,去德断寺烧香很灵验,而他的母亲曾施主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他想去德断寺拜一下,祈祷佛祖能让他的母亲身体好起来。
在那之后,曾施主儿子很少来老衲这里了,因为他要每日加倍砍柴,以便凑得去四齐国的路费,但有一次他在下山的时候,由于过度劳累,没注意到前面的路,一不留神摔落山崖....”
说到这里,清心大师少有的叹了一声气:
“唉,如果老衲当时能劝劝他,他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之后的事张施主可能也猜到了,老衲代替曾施主的儿子来到德断寺为他母亲烧香,也算是为他了结一桩心愿吧。
而在来到德断寺后,老衲意外遇上了何施主,知道了德断寺的一些秘密,看到了那些怪异的佛陀,这让老衲第二次有了还俗的想法。
老衲相信德断寺供奉的并不是真正的佛祖,那些僧人也不是佛家弟子,只是借用了佛祖名义的邪魔外道,只是这样的话,那真正的佛祖去哪了呢?安何国的那些僧人是否算真正的佛家弟子呢?”
清心大师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了张土德,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所以老衲这些天都在想,等回到了赵国,是否要告诉曾施主关于德断寺的真相,说她的儿子是为了去一群邪魔外道那里才死的,还是骗她,和她说德断寺是佛门圣地,老衲已经去那里替她烧过香了?
张施主,若你是老衲的话,你会怎么做?”
张土德听到清心大师的这个问题后,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回答道:
“若我是大师,我应该会骗那位曾施主吧,至少让她能够安心过完剩下的日子。”
“老衲明白了,多谢张施主。”清心大师听后双手合十向张土德行礼道:
“其实老衲在心中早已做出了选择,所以才不愿还俗,只是老衲最后想再问一下别人,也算是让老衲安心一些。
好了,张施主的那些物品老衲会保管好的,若施主没有其他事的话,老衲就先回去了。”
清心大师说完后再次向张土德行了个礼,拿着张土德给他的铃铛和葫芦向着客厅那边走去,张土德看着他进入客厅后也叹了口气,然后向院子外面走去,他准备回到他那边的世界了。
张土德还记得来时的路,很快就走到了宅子门口,而先前离开客厅的郝宾就在门外,和几个人说着什么:
“郝爷,您就让我们兄弟几个走吧,你看看我们的那些兄弟为了拿回你那东西,死了很多人,最后就剩下这几人,身上还都带着伤。”
张土德走近些后,发现和郝宾说话的人是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壮汉,那壮汉体魄虽不如郝宾,但也异于常人,身上还带着一股煞气。
那刀疤脸壮汉身后还站着四个人,身上都带着兵器,看上去都是些亡命徒,只是刀疤脸壮汉和这四人身上都带着伤,十分狼狈,而刀疤脸壮汉不停地在郝宾诉苦:
“郝爷,您在我们兄弟落难的时候收留了我们,这份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的,但你看我们确实也不是林子里那东西的对手,您不如就去找您那些老朋友帮忙吧。”
说完,刀疤脸就不再理会郝宾,直接带着身后四人进了郝家,向着院子那边走去,路过张土德的时候,几人还看了张土德几眼,不过也没说什么。
郝宾看着那几人离去,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一旁的管家吩咐道:
“唉,你去叫人帮曲兄他们收拾行李,再从库房里拿出一百两银子给他们做盘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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