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意识到，问题比自己想象中要严峻得多，卡斯所中的不只是简单的蛞蝓降，而这种人鱼合体的巫术，现实中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这样的巫术已经超出了人力的范畴，他怀疑卡斯所中的降头术是恶魔的手笔。
卡斯在逼退秦曜之后，放弃了陶罐的保护，涌动着身体逃向沉船的方向。
血腥吸引，一条凶猛的鲨鱼冲了过来，一口咬住了卡斯的胳膊。
卡斯挣扎，想要反击。
体侧，一条锤头鲨也加入了猎杀，很快，几条体型巨大鲨鱼形成围猎之势。
它们撕咬着卡斯的四肢，在水中上演了一出五鲨分尸。
卡斯惨遭肢解，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海水，成群的小鱼也加入进来，分食着碎肉脏器。
卡斯的头颅落在海底，嘴里的狼鳗还在垂死挣扎。一条灰鲨游了过来，叼着狼鳗的身体，顷刻之间游远了。
卡斯解脱了，他的皮囊成了鱼群的口粮。
其实早在昨天下水的时候，他就已经牺牲了。
秦曜回身向着大厅里目瞪口呆的警队成员们看了一眼，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都倒映出了绝望和哀痛。
秦曜默默转身向沉船游去。
刚刚，群鲨分尸的时候，他看到了沙面上莫名多出了一行脚印，是人的足迹。
这些足印通往那艘打捞自大马婆罗洲海域的沉船，仅仅存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被掠食的鱼群带动的汹涌水流抚去。
昨天解说员讲过，这艘沉船刚刚才被运送到海洋世界，和沉船一起而来的还有很多鱼类，其中就包括那条吐出人头的巨人石斑。
避开混乱的鱼群，秦曜摆动长长的脚蹼游到了沉船跟前。
这艘木船年代久远，有近二十米长，在一千多年以前称得上是巨轮了。
船身破了一个大洞，外表覆盖着着大量死亡的珊瑚礁，运输途中的一些刮蹭，使得局部露出金黄的木料材质，上面有着如烟似雾的纹路。
这样的材质和秦曜从鬼市带回的那具船棺竟然颇为相似。
秦曜围着沉船游了一圈，仔细对比了一番，可以确定的是这艘船的造型风格和店里的船棺几乎完全一致。
鬼市拍卖场的执行官说过，那具船棺也是打捞自大马婆罗洲海域，莫非二者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秦曜心念转动。
借助头灯照亮，秦曜从船身的破洞中游了进去，船舱内部已经被官方彻底清查过了，值钱的东西都已经不存在了。
船舱的内壁刻画着大量的鬼怪图案，狰狞而又诡异。
船舱中央底部有一个与船身一体的十字木架，像是用来固定什么东西。
看尺寸，鬼市船棺大致契合。
秦曜在船舱里拾取了一小块船板碎片，准备回去比对一下。
此外，他还在船头一个房间的门后发现了四面魔的图案。
四面魔的脚下，还跪着两只鬼奴。
这是一间小小的密室，角落里，秦曜发现了此行重点所要寻找的那颗糜烂不堪的人头。
秦曜把人头拾起，被剃光毛发的头皮上有着大片的刺青，从残留的图案对比，竟然也是四面魔。
暴露出来的粉红色骷髅上，是双鱼座吉祥美人的图案。
秦曜用水下相机对人头和门后的图案进行了拍照，把人头装进随身携带的捞网。
船舱中不只一个房间，秦曜检查了一下氧气存量，还剩下50％。
秦曜想对沉船进行逐一摸排，看看是否能够发现关于四面魔的秘密。
可是当他转身的一刻，看见一个巨大的脑袋堵死了密室的房门。
一条体长超过2米的灰鲨悄无声息地游进了船舱，漆黑的眼珠兴奋转动，似乎对秦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灰鲨是为数不多喜欢攻击人类的鲨鱼之一。
几乎是在血盆大口张开的一瞬间，秦曜毫不犹豫地刺出了手中的鱼叉，狠狠地刺中了鲨鱼的鼻尖。
脆弱部位遭遇重击，疼痛中的鲨鱼疯狂摇摆后撤，秦曜抓住机会从撞破的木门中夺路而逃。
刚游出沉船，身后，鲨鱼甩掉了鼻子上的鱼叉，张着血盆大口飞快地追了上来。
“快！救生员下水支援！”
见此情形，苏茵抓起对讲机大声下令。
“收到！所有救生员下水！GO！GO！GO！”
橡皮艇上待命的救生员立即响应，纷纷下水。
可二十几米的水深下潜是需要时间的，等待救援还是自救，秦曜果断选择了后者。
鱼叉已经没了，秦曜抽出腰间匕首，右手持刀，左手亮出了漆黑锋利的爪钩。
鲨鱼尾巴一甩，只用了零点几秒就冲到了跟前，秦曜脚下蹬地向后退去，同时左手上撩，鹰爪一样的五指洞穿了鲨鱼的下巴，借着反作用力身子滑到了鱼腹下方，右手匕首捅进了鲨鱼的腹部，向下用力一划，将鲨鱼开膛破肚。
大量的脏器流了出来。
浓烈的血腥快速弥漫水下，吸引了海底的鲨鱼群。
一个虚幻的身影脱离了死亡鲨鱼的身体。
那行神秘的脚印随之又出现了。
秦曜抛开垂死挣扎的鲨鱼，沿着脚印遁去的方向尾随而上，黑气缭绕的左手悍然轰出。
水下一阵剧烈的波动，传来撕裂耳膜的凄厉叫声。
一道狰狞虚幻的身影在水下时隐时现。
那挣扎的鬼影和秦曜在沉船中发现的雕刻的鬼奴图案十分相似。
果然还是和沉船有关。
船中有鬼！
秦曜及时收手，他想留下活口，从鬼奴身上打开沉船的秘密。
可是鬼奴不知动用了什么手法，自毁了体内的脉轮石，一时间虚幻的身体现出斑斑裂痕，鬼奴的胸腔里燃起了阵阵赤红明亮的火光。
俄顷，鬼影气化，形如水下蘑菇云一般的大量的黑色气泡浮出水面。
救生小队赶下来的时候，秦曜已经搞定了麻烦。
救生小组近距离目睹了刚刚一幕，没想到水下竟然隐藏着无形的杀机，那挣扎消失的鬼影令人心惊肉跳。
一时间竟然无人胆敢靠近跟前。
最后，在队长指挥下，两名救生员游上跟前，一左一右架起秦曜的胳膊向水面上游去。
水中说不出话来，秦曜无法拒绝救生员的热情，上浮的中途，他向下低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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