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已经成功聚集了万余士兵……以及,那位圣人的默许。”
闻仙沉默道:“望姝婆婆当真默许了吗?”
皇甫严叹道:“圣人出手,藏凤州已经被封禁了灵气,只进不出。”
闻仙瞪大了眼睛,咬牙道:“藏凤州有什么?!让他在甘愿退让了那么多年之后,突然反悔?”
皇甫严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但这件东西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足以可以和国运抗衡,才能让闻侪有这样的胆子。”
闻仙死死地盯着那头颅:“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么了。”
“长生药!只有长生药,才能让闻侪疯狂!”
“皇甫严,你能联系到藏凤州里的神农司吗?”
皇甫严摇摇头:“不能,但在封州之前,因为负责藏凤州事务的王阳伯突然暴毙,我已经将两具藏凤州内的傀儡激活,如今仍有微弱的联系。”
“只要其中任何一具傀儡被杀死,我就能够立刻代替其中意识。”
这位神农司的司正,擅长的乃是偃术。
也就是俗称的,傀儡术。
……
藏凤州外。
闻侪站在结界边缘处,负手而立,面色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道金色界线。
他身后,旌旗猎猎,迎风作响。
一万余人组成的军队,已经自发整理成了曾经熟悉的行伍,纪律严明。
虽然他们没有时间换上齐整的铠甲,身上的衣衫参差不齐,举起来的旌旗也各不相同。
但此刻,他们的神情出奇地相似,都是一种近乎信仰的狂热,也并没有人有多余的动作。
这些,全都是自发跟随闻侪的士兵,也是曾经属于闻侪麾下的旧部,大部分,都是其中的精英。
与李红绫一样,闻侪擅长的也是势阵。
而且,与李红绫由武圣弟子半路出家不同,闻侪年少时就曾拜访各个有名的阵师,并在战场上总结出了自己的势阵。
是真正的势阵修行者。
天边的晨光渐渐大亮。
行军一夜的闻侪忽然回过身,大喝道:“列阵!”
“是!”
万人齐声应和,声音响遏行云。
士兵们瞬间排列成阵图,霎那间,气势直冲云霄,仿佛连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但势阵并没有成形,因为闻侪作为阵眼,没有启动势阵。
闻侪也并不想要让势阵成形,此举不过是为了提振士气。
进入藏凤州之后,势阵同样没有用。
但人心有用。
在这座没有灵气的牢笼之中,肉体凡胎,才是真正的力量。
只不过,其他人,顶多只是一块钢板。
而闻侪,要让自己的军队,变成牢不可破的一座城!
他将要带着这座城,平推碾压一切胆敢阻挡自己的一切!
这是望姝给他的机会,自然也是一场考试,而他会交出最完美的答卷。
闻侪深吸一口气,喝道:“出发!”
他率先前踏一步,进入了藏凤州结界之中。
……
陈旷并非出于同情而出手。
而是这少年的身份很不一般——一个曾经作为武圣假借肉身对象的少年,怎么样都不可能是随便选择的。
但十分诡异的是,在为武圣做出如此重大的牺牲之后,这少年却似乎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若是这少年死了,那还好说。
毕竟死人又如何讨要好处?
可现在,少年虽然活了下来,却反而过得十分凄惨。
他从一开始被降神附身开始,就带着那块绿头巾,说明倡伎之子,就是他原本的身份。
作为贱籍,在青楼之中被随意对待,这确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他经历了那一战,成为了武圣的容器之后才没多久,竟然还是回到了原本的处境,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说明,武圣阁,压根没有把他当人看,纯粹是当成了一个用过就丢的工具而已。
而在这种情况下,陈旷并不认为,这少年还会看不清武圣阁的真面目,甚至是像之前那样,“自愿”当这个容器。
此时此刻,心存怨恨才对。
而众所周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少年看了眼陈旷伸出来的手,摇了摇头,自己站了起来。
“我刚刚拿抹布擦地擦桌子,手太脏了。”
他窘迫地解释着,随后有些黯然地道:“在你前面的……一拳开山的……都不是我,是那位冠绝天下的武圣。”
陈旷没有收回手,而是微笑道:
“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吧,告诉我你叫什么?”
——沧元民间也是有握手的礼节的,从化外西域传入,只是一般很少在修行者之间使用。
少年犹豫了一下,使劲在衣服上蹭了蹭自己的手,然后握了握陈旷的手。
“莫旭,我的名字叫莫旭,旭日朝阳的旭。”
他只敢握一下,立刻便松开了手。
然后沉声道:“谢谢你帮了我,如果有机会,我会尽力报答你……虽然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陈旷看出来了。
或者说,从当初和武圣那一战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莫旭全身的经脉都已经彻底废了。
基本上不可能再进行修炼。
武圣降临的压力彻底超过了这具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将他压“爆”了。
无论是经脉,丹田,还是窍穴,现在都已经成了一团七零八落的浆糊。
理论上,他现在应该直接瘫痪在床,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好的。
这已经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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