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没有回答杨林，低着头沉默。水无痕最先回过神，叹道：“是我们坐井观天了。只是，我们修炼一生，却连中等位面的入门修炼者都不如，那我们修炼的意义，又是什么？”
杨林淡淡道：“大自然有大自然的规则，逆天而行的修士，自然也有修士的规则。你看人类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那些猪牛马羊只有被屠宰的份，这是大自然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残酷淘汰之下，所形成的局面。而诸天万界的规则，同样是这个道理。你觉得修炼有无意义，那是你自己的问题，规则不会因此而改变，就像人类不会因为猪牛马羊的狼狈不堪，而选择不吃掉他们一样。事实上，人根本就不在乎猪牛马羊的想法，就像诸天万界的规则，根本不会在乎你的想法一样。”
众女默默地听着，杨林说完后，冰霜忍不住苦笑道：“在高等位面的强者眼中，我们和猪牛马羊没什么区别吧？甚至还不如……”
这一刻，大厅内陷入寂静，好半晌，水无痕才叹息一声，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原来我们一生挣扎，只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冰霜把茶放在桌上，然后不屑地看了水无痕一眼，杨林大人都已说的这么清楚，她却还在伤春悲秋，陷入这般虚妄之中，这灵水学院的院长，当真是不过如此。于是冰霜道：“庸人自扰！就算我一生追求，不过别人唾手可得，但我依然要有所追求。我无法选择在高等位面出生，却有向高等位面拼搏的选择。我既已生存，就不甘灭亡，我既已得知有更高的位面，就应该奋尽全力向上，而不是自暴自弃，固步自封。挣扎，笑话，别人的眼光，又算什么？我的命运，就应该由我自己做主！”
冰霜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令水无痕身躯一震，这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差点坠入心魔之中。
杨林给冰霜投去赞赏的目光，道：“希望你永远保持干劲。”
冰霜坚定道：“当然，我已经决定，要永远跟在你身边。”
杨林：“……”
只听冰霜又说：“猪牛马羊不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变成人，我同样不能凭借努力，飞升到更高的位面。虽然很不甘心，但这就是事实。”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杨林，继续道：“上天给予的天赋如此，任何人也无法改变。但你却不一样，你是逆天而行的神，只有你，才能改变我的命运。”
杨林无语道：“诸天万界牛神羊神多了，你可别看不起它们。”
冰霜却是一笑道：“牛神也好，羊神也罢，就算修为再高，骨子里也变不成人。而且，那是高等世界的牛羊，虽然与我们这个世界的牛羊，属于同一个物种，但资质差的太远。就像我和高等位面的人一样，同为人类，却天差地别。或许，哦不，一定，我一定超越不了这片天地的桎梏，飞升到更高的位面。所以，我的自知之明告诉我，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这时洛璃开口了，她看着杨林说道：“她说的不错，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诸天万界的规则，却不会因为我的不甘心，而做出任何改变。我既生在这里，就已注定了命运。而你，是打破命运的人。”
杨林双手一摊，道：“别把我说的这么神好不好？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洛璃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道：“普通人可拿不出这么好的茶。”
冰霜微笑地接道：“普通人可拿不出混元无上神功这种功法。”
“混元无上神功？”洛璃闻言皱眉。
“是杨林传授我的功法，属于高等位面，凭借这本功法，我飞升不成问题。”冰霜得意地说道。
“呵呵……”洛璃意味深长地看了杨林一眼，眼神中的杀气毫不掩饰。
“咳咳，那个，只是低级功法罢了，我一会传你更好的功法。”杨林讪讪一笑，见洛璃的脸色还是不好看，于是解释说，“这本高级功法是在你闭关时获得的，还没来得及传授给你。”
洛璃面色缓和了很多，然后淡淡地看了冰霜一眼。
冰霜气的咬牙切齿，但却不动声色，只是笑道：“这本高级功法，杨林大人也要贴身传授吗？”
这句话含义丰富，洛璃刚缓和下来的面容立刻变得冰冷。
杨林瞪着冰霜，恼怒道：“别胡说八道，不就点了你一下眉头吗，算什么贴身传授？”
冰霜只是想恶心一下洛璃罢了，现在目的达成了，她也不再说话了，朝杨林一笑。杨林冷哼一声，洛璃则不满地看着冰霜。
这时，水无痕扑通一声跪在杨林面前，叩头道：“请杨林大人赐我功法，水无痕甘愿一生为奴。”
如果是别人，水无痕可能还会犹豫一下，但对方是杨林，她却半点都不犹豫，反正跪都跪过了，尊严早就没了，还怕什么？
何况，她是为了飞升高等位面而放弃尊严，谁又会说她半个“不”字呢？若是换做旁人，恐怕也会做出与她相同的选择吧？
冰霜对水无痕这种举动并不意外，而洛璃却是大为诧异，这曾与她谈笑风生、身份高贵的女人，怎么会这般不顾脸面？
“院长，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洛璃想要扶起水无痕，却被水无痕挣开。
“洛璃夫人，这是我的选择，请你尊重我。”水无痕一脸郑重的说道。
洛璃轻启朱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这本功法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我就是不传给你！”杨林的一句话，打碎了水无痕的幻想。
水无痕面色惨白，张张嘴道：“为……为什么？”
杨林道：“哪有为什么，我的功法，我想传谁就传谁，你要是不服，就杀人夺宝呗。”
水无痕凄然道：“我知道了。”随即站起身来，拱了拱手，“三位，我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水无痕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洛璃问：“既然这功法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你怎么不传给她？”
杨林叹道：“逆天而行，很折寿的，你该不会想让我英年早逝吧？”
冰霜和洛璃都是愣住，而听说传授功法对杨林有害，洛璃便再也不提这件事，只是不满地看了冰霜一眼。冰霜这次没有与洛璃针锋相对，而是心中充满了感动。平时看杨林传授功法时谈笑风生，想不到却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杨林大人，你的大恩，冰霜一生牢记。而这一生，冰霜都将唯你是从，就算你要杀了冰霜，冰霜也毫无怨言！
冰霜正在心中郑重地发誓，不料杨林突然说道：“我开玩笑的，传授功法咋可能折寿，这不扯淡吗，亏你们也信。我就是看那个女人不爽，不想传给她罢了。”
冰霜：“……”
洛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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