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中年男子,看样子还是个商人。
众鬼学子听闻,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哗然大笑。
一鬼学子嬉笑道:“哈哈哈哈哈,不要你的钱,要你的……”
还没说完,那满身珠宝的商人抱头蹲在地上,“不不不,饶了我的命!”
众鬼学子捧腹大笑,有的笑得在地上打滚儿。
罗纳鬼将看着抱头的商人,冷哼道:“赌的是你们身上的有价值之物,比如眼睛,耳朵,寿命,才华,武功,一切你们认为所值的东西!”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又有一人女子颤抖地道:“眼睛,耳朵,寿命,才华,武功,我都不愿意赌,我,我可以回去吗……”
罗纳鬼将轻蔑地笑道:“既然来了,怎么能轻易回去?怎么也要赌一把。或者,玩一玩我们冥界的冒险游戏。”
闻言,那女子顿时脸色吓得苍白。
一鬼学子似乎为安慰那女子,以相对温和的语气道:“鬼市还有一家更大的赌坊,叫‘往生赌坊’。那里都是要投胎转世的鬼,以前世的功过和做鬼时的劳绩判定下一世投胎的命格。好多鬼对下一世的命格有所不满,就去‘往生赌坊’以来生的有价值之物下注,赌所求之物。”
又一鬼学子点头道:“是啊,我们这乐肆只是供修学之余小乐一下,权当排遣,哪及得上‘往生赌坊’的排场。”
“前几天回家,我听说有一只鬼看了来生的文卷,是个商人,他偏不愿意。想做王侯将相,最后输得只能投胎做个乞丐,哈哈哈哈哈啊哈!”
“不对不对!他后来不想做乞丐,还要继续赌,最后只能入了畜生道。哈哈哈哈哈。”
众鬼议论纷纷,哄然大笑起来。
“我听说,有一只鬼一看来生文卷,是个商人,他却想当大夫,以经商才能为注,最后赢了,投胎去了一个太医世家,他一边行医一边经商,日子过得可好呢。”
“我听说有一只鬼嫌他来生是个农夫,竟以眼睛为注,他输了一次,又以一生孤寡为注,终于赢得了来世的万贯家财。”
“……”
一众凡人脸色不一,骇然者众。
罗纳鬼将不耐道:“运气有好有坏,赌博有赢有输。快!都给我上来!”
说罢,他狂摇赌盅。
气氛开始火热,群鬼亦随之尖叫起来。
炀剑、青黎、英毅、护安听了这一出,面面相觑,这岂不是要他们做神仙的也来赌个什么或者玩个什么冒险游戏才能走了?
终于,赌盅内骰子乱撞的声音停下。罗纳鬼将将赌盅放桌上,紧紧按住,高喊道:“买定离手了!买定离手了!有价值之物与所求之物一定要差不多等值。”
随着这一声,众鬼安静下来,空气里只有阵阵清脆的风铎声。
人群里,倒是一怯弱的女子最先上场,道:“我……我买大,以我的二十年寿命为注,赌我祖母大病得愈。”
罗纳鬼将看着她,道:“买定了?输赢不定,绝无无悔。”
那女子怯怯点头。
又一人道:“买小,以我的双眼下注,赌我们村得罪过我的李富商暴毙而亡!”
罗纳鬼将冷冷打断道:“让一个人暴毙,或许还要加注点什么。”
那人咬了咬牙,恨声道:“加注我一生的幸福!”
罗纳鬼将不再作声。
众鬼哗然大笑起来,道:“对自己可真是够狠的!”
“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啦!~”
“……”
先前那商人上前,道:“买小,以经商才能下注,赌我能当上知府。”
又一人上前,道:“买大,以全身武功下注,赌我的家业兴旺起来!”
又一人上前,道:“买小,以我的才华的下注,换我的心上人爱上我。”
又一人上前,道:“买小,以我的十年寿命下注,换一张年轻漂亮的脸!”
又不断有几人上前下注。
“……”
见终于无人再上前。
罗纳鬼将的手慢慢打开了赌盅。
有人浑身颤抖,有人激动不已,有人手心冒汗,有人大汗淋漓,有人浑身湿透。有人害怕得闭上眼睛,有人紧紧地盯着那赌盅。
“是大!大!”
“哈哈哈哈哈,那女子的奶奶得救啦!”
“那商人没了的经商才能肯定要被奖励给今天周试的第一名啦。”
“那眼睛要被奖励和一生的幸福肯定要被奖励给今天周试的第二名啦!”
“那一身的才华肯定要被奖励给今日的第三名啦!”
“还多了一个全身的武功?不知道给谁啊。”
“我不要他的眼睛和幸福,我还不如要一身的武功!”
“哈哈哈哈哈哈!”
“那又由不得你!”
“……”
众鬼尖叫、拍掌、大笑,欢跳不已。
人群里,则有人瘫倒在地,有人痛哭不已,有人欣喜大笑。
接着,罗纳鬼将对周围看得正欢的鬼兵道:“动手吧!”
鬼兵们停止笑声,行动快如风,出手如闪电。接着,人群里发出各种凄厉的惨叫声。
有人眼睛被挖,有人武功被废,有人瞬间老了十岁,有人才华被吸走……
参与过赌博的人都被带离,凡人减少了一大半。罗纳鬼将瞥一眼角落里被绑住的清水天师,对旁边的鬼🧊兵道:“带她去给这女子的奶奶治病。”
这时,一直没有反应的樱眼中出现波动。
“慢!”
炀剑忽然站起身来,发出一道喝止。
青黎、英毅、护安皆表情不一。
他这是要干什么?公然救人?
炀剑上前一步,道:“再赌一次,就赌这个女子!”
众鬼讶异声四起,以一个人为赌注?
还没有谁赌过一个人。
清水天师震惊不已,眼中慢慢出现点点泪光。
罗纳鬼将冷声道:“这是我们捉来准备给众鬼学子治病的神医,你拿什么下注!”
满室静了下来,炀剑的声音比罗纳更冷,“就赌我自己!”
罗纳鬼将愣了愣。
又有众鬼纷纷嘻笑起来,“啧啧啧,不会是看上这女子了吧?”
“不会是老相好吧。”
“感情还挺深的!”
“……”
又听炀剑一字一字,高声道:“只是这赌盅,我自己来摇。”
全场又寂静下来。
众鬼纷纷在想:这人还真是与众不同,敢和鬼将叫板,不知罗纳鬼将敢不敢应?
罗纳鬼将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时,伴随着一声低低的轻笑,一道如冰泉般清冽的声音从窗外随风铎声而至:“行。新鲜得很。”
一阵风吹来,一众神鬼人皆没有看清人影,只有一袭极速飞过的黑蓝色影子从阁楼而下。
却见那屏风里,多了一道身姿修长的人影。他斜斜躺在软塌上,一手枕着头,一手似乎执了一酒瓶,正在慢慢悠悠地,一口一口饮着酒。
哪怕只是透过屏风,也能给人以一种姿态慵懒、逍遥自在、气质孤傲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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