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一瓶劣质的威士忌，醉醺醺的高明被麦克送上了电动汽车，黑人设好了导航，然后才消失在黑暗中。
在刚刚的两个小时里，麦克告诉了他大量pdc以及那些权贵的种种暴行，还列出了不少证据。
高明不怀疑这些的真实性，只是痛心为什么现在的pdc会变成这个样子。三体危机成为了他们牢固统治的工具，施加暴力的理由，压榨普通人的许可证。
他本来还想听下去，但是不停大口喝酒的他已经渐渐失去了清醒，黑人明白他不能在外面过夜，否则会引起pdc注意，于是将他送了回去。
而当汽车到了安排的酒店，高铭已经睡了过去，还是安保人员见汽车迟迟没动静过来核实身份将他回房间。
等高明被刺眼的阳光晒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他拿出手机，然后找到了一段长达几个小时的录音。此刻他的脸上丝毫没有昨天的悲伤和愤怒，只剩下冷静和理智。
昨天麦克没告诉找上他的目的，也没有任何拉拢性的话语，只是不断讲述底层的生活，但这也恰恰是他的软肋，不过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虽然高明依然年轻，但已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也已经快到中年，更是在火星和pdc高层打了七八年的交道，不会被人骗的团团转。
冷静下来一思考昨天的种种，他很快意识到这依然是个阴谋，麦克所言应该不会有假，但昨天自己估计看到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而且趁着他刚下飞机而且还未从星环城的冲击中回过神，想要一举击溃他的心理。
但他目前还没想好该怎么做，一是确实思绪很乱，二来是因为麦克不小心说漏嘴的一个词语。
麦克滔滔不绝讲故事的时候，说道他们的组织，下意识说了句“同志们”，虽然一闪即逝，但高明确信没有听错。
这三个字，在这个时代已经被赋予了别样的意义，尤其代指那个反人类组织。
那么....高明打了个冷战，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注视以及目光背后的麦克。
暂时不去想这些，他洗漱一番后就出门，休斯顿航天基地的参观还没开始，他们应该等待多时了。
果然，当高明乘坐汽车到达的时候，接待人员还躺在接待室的椅子上睡觉。
他看到高明，这个高鼻子米国人才抱怨道：
“高，你们华国人真是不守时，我可是早上七点就守在了这里。”
高明连连道歉，接待人员才慢吞吞带他去基地参观。
实际上高明迟到他根本不在意，在这几天的安排里，他就是高明的私人导游，可以免得去面对那些繁重的工作，去高消费区食堂还能给报销。
这种差事，可是因为他和主管有些私交才换来的，和带薪休假没什么区别。
“我是戴维，高，我们要看的是武器门类，你想看些什么。”
“电磁炮吧？”
高明随口说了一句，这是他也是所有人几乎最耳熟能详的太空武器，在科幻电影里已经出现了半个多世纪，与之相关的想象层出不穷。
尤其是电影中太空战舰上布满电磁大炮，发射出密密麻麻弹丸的形象，让人很容易想到一百多年前的战列线对决，一些bb党更是认为这是战列舰的复兴。
高明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但电磁炮和激光是他对太空武器仅有的认知了。
戴维带着高明乘基地的电动车，一会儿就到了测试场地。
远远的，高明就看见了一条长长的白色物体，正是正在测试的加速轨道。
旁边的建筑上红灯亮起，显然是正在实验，戴维停下车，就和高明远远看着。
几秒钟后，随着一声刺耳的啸叫，伴随着电光，一道灰影从炮口激射而出，几乎同时，高明就看到远方生气一团巨大的云雾，又等待了差不多半分钟，等红灯转绿的时候，轰隆的爆炸声才传入他的耳朵。
戴维和他来到了电磁轨道下面，这时已经有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不断讨论些什么。
“六十米的加速轨道，最高能把3克弹丸加速到光速的0.01%，这就是我们目前正在测试的东西，华国那边好像也有，速度可能有0.015%光速。”
0.01%。也就是万分之一光速？
高明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像戴维确认后才相信这个事实。
现在最先进的电磁炮才不过达到万分之一光速，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当他最开始见到这长长的轨道时，他就想这门炮的速度应该非常快，至少也有光速的千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
但万分之一光速，也就是三十公里每秒，这个速度在太空中几乎慢如蜗牛。
太空战争的距离至少在几十万、上百万公里，甚至跨越几个天文单位。以光速的万分之一发射的弹丸，这速度起码在太空中飞几个小时，等到达的时候敌舰早就无影无踪了。
就算是一次发射众多弹丸组成的弹雨，那在跨越漫长的距离中也会变成一个小点，不可能对敌舰造成威胁。
看着高明眼中的疑问，戴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解释道：
“高，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航天员，好像还在米国留学过？那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技术水平，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突破了。
我们的进步已经非常快了，二十年前这个速度是十万分之一，但也基本是十倍音速，这是了不起的成就。”
“是的，我知道，但我更知道这个速度根本不具备太空作战的能力，即使是在增加十倍也不够，敌方飞船只需要稍稍加速，就能躲开攻击，甚至不需要躲避。”
隔着几万公里击中一艘只有一公里左右长度的飞船，这已经不是高射炮打蚊子，是用牙签击中蚊子口器的尖端。
3克的弹丸伤害能有多大，造成的伤害或许还不如微陨石呢。
戴维当然知道这些，他叹了口气，对着高明说着他们的苦处。
“确实如此，但这已经是我们目前的极限了。
虽然因为核聚变技术能提供相当强大的功率，但是材料学已经到了极限，现在的材料承受不住更大的功率。
我们目前使用的是超导材料，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过去的十年电磁炮的速度上升了一个数量级，但是下一个二十年....谁也说不准，或许就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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