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乌丸莲耶的死亡
菅新一没有生气，而是笑道：“其实真假也都无所谓了。”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乌丸莲耶语气沉着的确认道。
“可以。”
“你……为什么要和我为敌？”
“所有的原因其实都可以归结于一点儿，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种研究。”
乌丸莲耶感慨道：“或许我就不该执着于那种研究。”
“虽然在一开始我并不情愿，但慢慢的随着年岁的增加，我发现自己也确实开始恐惧起来了。”
“死亡，真是可怕啊！”
菅新一好奇道：“对你来说，到底是死亡更可怕，还是再也见不到你喜欢的那个人更可怕？”
“没想到，你竟然会好奇这种问题。”
乌丸莲耶有些惊奇的看了菅新一一眼。
菅新一平静的说道：“其实，我也有一个喜欢的女生。”
“那真是挺美好的一件事，”乌丸莲耶笑了笑，“你可要守护好她！”
“所以，你的答案是？”
“我不知道。”
“你是在害怕面对自己的真实愿望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害怕死亡的，但这世界上会有人不害怕死亡吗？”
“这可不是你残害那些无辜孩子的生命的理由！”
“是啊，我真是该死，如果我能重新回到几十年前，或许能处理的更好吧，为了永生的研究而杀人，真是愚蠢！”
“你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
“哈哈哈哈哈！”乌丸莲耶大笑起来：“对于我所犯下的罪恶感受最清楚的就是我自己，不可能是其他人，也不可能是你，所以你用不着来指出我的问题和罪恶了！”
“你既然这么清楚，就说明你的心中还残存有良知，所以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呢？负罪感就压不垮你吗？”
“我的最大的优点就是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大，负罪感和对永生的渴望可以同时存在，不管多么纠结和痛苦，都并不能压垮我！”
“这可不是值得骄傲的事！”
“确实不值得骄傲，事到如今，我倒是希望自己的内心更脆弱一点儿，这样我也就不会去做那些残忍的事了，可惜一切都晚了！”
“你已经算是足够幸运了，至少你活到了晚年。”
“人之所以为人，不就是因为欲望没有止尽，而头脑里的智慧总会去实现那些欲望，虽然我今天会死在这里，但是我要提醒你，关于永生的愿望和研究是不可能停下来的，这项研究总有人会继续做下去的！”
“这个我自然清楚，我也不在乎这些，我只知道你的死亡和组织的毁灭会极大的拖慢这个进度，这就足够了。”
“研究的进度本来就够缓慢的了，我等了几十年也没能等到那一刻，一切都仿佛是一个虚幻的梦一样。”
“你似乎还是很不甘心？”
“我自然是不甘心的，因为我已经看到了新的希望，但这希望却又被你给掐灭了。”
“常盘荣策早就该死了，而且就算我不杀他，你指望他也未必有用。”
“这一切谁又能说的准呢？”
“前天的那个晚上，我遇上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学生，他叫泽田弘树，”菅新一回忆道，“他的愿望是改变那种可悲的世袭制，但要是永生成为可能的话，那世袭制就会变得更加根深蒂固了。”
“这事我自然明白，但你是想说什么？”
“你刚才说自己最清楚自己的罪恶，但实际上你并不是最清楚的，几十年前的那个少年的你或许还明白，但现在的你早就忘掉了真正的希望为何物，你要记住，你剥夺的不仅是那些接受实验的孩子的未来，更是整个世界的未来！”
乌丸莲耶的脸色滞住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菅新一，迟缓了片刻后，才开口道：“但这世界终归是属于少数人的！”
“这就是你该死的理由了！”
菅新一看着对方那张老皱的脸，叹了口气：“你早就忘掉了普通人的愿望了，他们只是想能拥有一个更公平的社会，而你努力创造的却是一个更不公平的社会，跟大多数人的愿望作对，你注定不能活下去！”
“是这样吗？”
“自然是的，永生终归不等于不死，那些研究永生的人哪怕实现了永生，也注定会死在大多数人的怒火里。”
“在你看来，这世界是属于大多数人的了？”
“当然！”
“你还真是乐观啊！”
“你错了，我这是悲观，正是因为悲观，所以才不相信大多数人会理智的对待那些能够实现永生的人，毕竟只是财富的差距还可以让人忍受，但是寿命的差距就难以让人忍受了！”
“或许是吧，或许永生根本不可能成为现实吧，”乌丸莲耶缓慢的站了起来：“总之我已经不再抱任何奢望了，而且就不用劳烦你动手了。”
菅新一看着这个缓慢的向前走着的老人，眼里只有冷漠：“你服毒了？”
乌丸莲耶没有回答菅新一的问题，他只是缓缓走到了栏杆前，扶住了那铁的栏杆。
那只黑色的乌鸦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他的双眼则不舍的望着下面的一条街道。
那条街道在几十年前就是那么繁华，虽然经过了短暂的毁坏，但很快也就恢复了。
现在更是尽显丰富，各种林立的商店在夜晚里散发着让人感到安心的彩光。
他最后开口说道：“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
“你可以说，但我答不答应就不一定了。”菅新一很随意的答道。
“希望你能放过贝尔摩得，至少不要杀她！”
乌丸莲耶诚挚的请求道。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贝尔摩得？是因为她跟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很相似吗？”菅新一确认道。
乌丸莲耶没有回答菅新一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贝尔摩得她是不幸的，但同时又是幸运的，至少她活下来了，所以我希望她能活到最后。”
“希望吧！”菅新一不置可否的说道。
乌丸莲耶有些怅然的看了那条街道最后一眼，随后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哇……哇……”
那只黑色乌鸦则飞到了他的肩膀上，不停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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