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两人相约在一起补习。
连城一家较小的书店里，店主感慨，他迎来了这家店有史以来颜值最高的两位客人。
郁眠坐在沈知谨对面，手边放了一大叠厚厚的卷子，各科都有。上面无一都有更改的痕迹，上面一些很久以前做的红色化叉的会多一些，等到了后面，对的红勾就越来越多了。
讲完一道数学大题后，沈知谨问：“听懂了吗？”
郁眠点头。
沈知谨顿了下，伸过手去把郁眠掉到前面的碎发帮忙挽到了耳后。
“对了，刚刚拿卷子的时候，找到了这个。”
沈知谨从卷子的夹层里拿出一个蓝色的信封，从桌子这边移到了郁眠那边。
“你看看。”
郁眠懵懵接过，看到信封上没贴什么奇奇怪怪的爱心才安下心。
她自从评选上校花以后，课桌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零食信封和小礼物。她最开始是会看过信以后托人把东西都还回去，后来发现自己这样做反而递的人越来越多，就听了潇潇的建议，把零食和东西都干脆分给别人吃。
而确认喜欢沈知谨以后，她便处理的更快了，免得沈知谨看见不开心。
郁眠打开了信封，发现是一个女生的笔迹。她停了几秒，先翻了落款，发现是韦小菜。
郁眠抬头看向沈知谨，后者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道：“是上次我们救下的那个女生。”
韦小菜，韦小菜，韦小菜。
郁眠愣了一下，恍然反应过来。韦小菜，不就是那个被欺负以后正好被他们撞见救下来的女孩子么。
郁眠翻到前面，仔细看起信里的内容。
——
郁眠：
你好，我是韦小菜，来自高二二班。
很遗憾第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绍是这样的，但我从小木讷，笨拙又不善言辞，能想到的感谢的最好的办法，只剩下了写这封信。
对了，我不方便写给沈知谨，免得又被其他人误会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也带我帮他说一声，韦小菜很感谢他。
之前的很多事你也知道了，我不受其他人待见，又很想要朋友，亦步亦趋的跟在岳艳丹她们身后，不过也终是没讨到什么好。
自从上次被那样对待以后，我也算是真正的明白了一些事情。谢谢你和沈知谨没有袖手旁观，让我知道，在我被校园霸凌的这段日子里，不止全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也许是排外，也许是因为行事作为和大家不一样，才会导致大家这么针对我。但如果可以，谁不希望从小生活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以撒娇可以发脾气健健康康的长大呢？
我也不愿意去怪谁，大概只是因为不是一条路上的吧。
胡阅老师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她知道情况后把我调出了二班。虽然可能还是会被排挤，但目前我满心欢喜，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之后的日子里，我不会再为了一个所谓的朋友去委屈勉强自己。而是会努力去读书，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最初老师们让我来这边读书的期待。
现在想来，其实一个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还是很感谢你们，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希望未来，你们也能一直好好的，万事胜意。
珍重。
2017/11/07，韦小菜留。
郁眠看完，默了默，随即把信递给了身边的沈知谨。
经过一天后，街道上的积雪被清扫干净了。新的雪花被人们踩过以后不久化成了水，脏兮兮的和新的雪触在了一起。
没有它原本的干净了。
沈知谨一两分钟看完了这封信，倒是最先注意到时间的问题。
“她这个信是七号写的，有很久了。”
今天已经是19号了。
郁眠道：“不知道怎么的和这沓卷子混在一起收了，不然应该会早些发现的。”
“后来那几个人都被退学了，她也换了班。总得来说，我们不算做了坏事。”
郁眠嗯了声，忽然觉得心里轻快了些。
她一直把这件事情放在心底，怕自己和沈知谨好心办了坏事，反倒害得她遭到更难堪更难忍受的报复。有心想知道最后的处理结果是怎么样的，但叶永老师除了那次喊她们去谈过一次话，之后如何处理的流程等几乎完全保密。
只通过升旗仪式，简单的知道韦小菜没有受到惩处，而岳艳丹被开除了学籍，其他几个女生被记了大过。
郁眠以为自己知道不了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了，不想原来早在七号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韦小菜的信。
“怎么了？”沈知谨伸手摸了摸郁眠的头：“不开心吗？这是好事。”
“没有不开心。”
郁眠道：“就是忽然发现，原来我们已经一起经历那么多事情了。”
“不好吗？”
“当然没有不好啦。”郁眠眯着眼睛笑：“只是在想，我们以后的回忆也能有很多很多了。”
沈知谨默了秒，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才那一刹那，突然就感觉郁眠有种……在道别的感觉。
他把卷子翻了一页，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另外起了一个：“王老师过生日，你有给他准备礼物吗？”
“准备了准备了，当然准备了。”郁眠起了点精神，开心道：“老王喜欢书法，我送他一个毛笔好了。”
“这也是投其所好嘛。”
沈知谨道：“嗯。”
“那你嘞？”郁眠问：“你准备什么呀。”
“准备砚台吧。”
“砚台？”
郁眠顿了顿，忽然发觉，笔和砚刚好是同一类东西，就好像他们在共同送一个东西一样。
时间近午时，他们在这已经学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了。
郁眠把刚刚那份被沈知谨讲完的卷子叠好收起来，准备等回家以后再做纠错。她拿出剩下的两份卷子递过去，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道：“阿谨，你说，等我把这些卷子都纠完错了。这次月考能考多少分呀。”
“你复习前好好看一遍纠错本，再努努力，争取先把六百分的大关过了。”
沈知谨垂头改卷子，开盖前仍然语气坚定道：“我们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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