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许顿了下，没回头看，只是默默的看着程希予的侧脸。
路知许很喜欢程希予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面像是装满了星辰大海，璀璨又明亮，他见她的第一眼就被这双漂亮的眼睛吸引了。
而此刻，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欢喜，只是这双充满欢喜的眸子却不是望向他的。
他垂了垂眼帘，掩盖住眸底的落寞。
顾离距离她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淡淡道：“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我便过来了。”
“唉？”程希予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顾离果然发了几条消息过来，“刚在吃面，没注意。”
顾离“嗯”了声：“吃饱了吗？”
“饱了。”她嘿嘿的笑了声，“你要不要来点？”
顾离摇摇头：“不用。”
路知许觉得顾离和程希予之间有一层天然屏障，他试图想像两三年前那样融入他们，但他发现，他已经融不进去了。
或许那时候就融不进去了，只是当年年少轻狂，以为自己想要，就能得到，但其实不是的。
他一向跟顾离是不对付，即便过了两年，也依旧如此，如今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含情脉脉的看着彼此，只觉得难受。
他站起身来，佯装云淡风轻的说道：“程希予，我等会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程希予目光落回他身上：“这么快？”
“嗯。”路知许说，“本来就是丢下工作匆匆忙忙赶过来看你一眼的，现在看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要安心回去工作了。”
程希予有些遗憾，本来还想着跟他叙叙旧的，这些年她东奔西走辗转各个位面，真正交到的好朋友并不多，路知许算一个。
程希予笑了笑，也不勉强：“好吧，那下回见。”
路知许摆摆手：“下回见。”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路过顾离的时候，他抬眸看了他一眼，顾离回望着他，眼神淡漠，没有说话。
他脚步顿了一两秒，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臂上的青筋勃起，最后又无力的松开，他加快脚步离开。
直到离开便利店，他才深深的舒了口气，他苦笑了声，觉得自己此刻真像个落荒而逃的手下败将。
他回头看着便利店，透过玻璃门，他看见程希予正抱着顾离的顾离的腰，洋溢着笑脸仰着头望着他，笑嘻嘻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顾离也跟着笑，俯身用鼻尖轻轻的蹭了蹭她的鼻尖。
路知许觉得这一幕很刺眼，胸口上像是扎了一把刀，没有直击要害，但是心脏每跳一下，都是致命的疼痛。
他的眼眶不觉间有些湿润，明明在那个初雪的夜晚，他就知道自己没可能了。
但是，有些事情怎么就无法控制呢？
他想，也许是因为遇见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不听使唤了吧。
他强迫自己将目光挪开，迈着脚步艰难的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城市灯光通明，马路川流不息，盛夏的晚风裹挟着汽车的鸣笛声，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有欢声，有笑语，充满了人间烟火味。
他怔怔的走着，脑海里浮现今天晚上的那个拥抱，香软又令人眷恋。
那是他借着久别重逢的理由，小心翼翼又诚惶诚恐的偷来的温暖和悸动。
有些东西，这辈子，也只能偷这么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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