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与雪皆白,宛如一块巨大的玉璧。
而在这块天地玉璧之下,一道凌厉至极的刀气从天而降,溅起雪尘飞扬,如山如瀑。
一道人影从雪尘中走来,他身形高大,但双脚踩在雪地上却不发出半点声音。
仿佛在他的脚下,就连雪地都化作了虚无。
随之他的走进,荒江大妖的面色越发凝重起来。
一道道刀气在空中乱舞,竟将这十丈方圆地界的雪都斩灭。
荒江大妖没有动,他身后的其余众妖纷纷向上望去,只见天幕还是一片白,但再无雪降落。
因为在他们的头顶,同样有刀气在上方流窜,仿佛化作了牢笼。
只是普通牢笼只能困人,而这座刀气牢笼,却能杀人。
“大哥……”
荒江老四浑身有些颤抖,捂着脸庞低声开口。
荒江大妖面无表情,衣袖却是迎风一动,又赏了荒江老四一巴掌。
巴掌的威力很大,声音却很沉闷,打得荒江老四在原地转圈,好一会儿才缓了下来。
“大哥,你要打就打原先那里好了,现在都成猪头了……”
荒江老四双手捂脸,满是委屈。
“闭嘴,再说话就将你打成老五那样!”
荒江大妖沉声低吼。
荒江老四马上用手捂住嘴巴,暴露出来的另一侧脸红的跟块铁一样。
他望向自己的五弟,五弟也在看向自己。
两兄弟同病相怜,就差抱在一起痛哭了。
“自来到这里追杀柳堪,大哥就喜欢打脸了,真是太难受了啊!”
两人同时在心里这般想道,却连聚音成线交谈都不敢。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肃认真的大哥。
哪怕是之前带着他们围困两位天玄强者时,大哥都还是谈笑风声。
从风雪中走来的到底是何人,就算他也是天玄,但终究只有一人,为何会让大哥如此忌惮?
荒江老二是十兄弟中除了大哥外最靠谱的,平日里对江湖的人事也颇有了解。
刚刚大哥所说的楚狂刀他不太清楚,但好像略有耳闻。
想来不是梁州地界的豪杰,所以他才会如此记不清楚。
但不知为何,他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也变得如大哥一般谨慎起来。
好像是这个楚狂刀有做过什么事,故而让他敬畏恐惧。
只是荒江十妖称霸荒江地界,大哥不管事,其余的八个弟弟个顶个的不顶用,他为此需时常奔波,实在记不得许多事。
“嘿,我听闻你们荒江十妖兄弟情深,就跟一个妈生的一样……你们确实是一个妈生的,只是如今看来,好像又不如外界说的那么要好了。”
从雪尘中走出的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走着,身形慢慢变得清楚起来。
荒江众妖有些听出了他的话中意,有些没听出来,但都一样被说的无名火起。
“放你他娘狗屁,老子十兄弟,自然都是一个妈生的!”
荒江老六率先忍不住,破口大骂。
“就似就似,你个没劳之的,一看就是大存佛……大裹,喔不似说里……”
荒江老五嘟嘟囔囔,说着说着又怕大蠢货这词惹到大哥不开心。
荒江大妖眼皮直跳,恨不得当场就拍死这两个蠢货兄弟。
人家的意思是说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吗?他分明就是在嘲讽。
幸亏他底下还是有兄弟聪明的,当即开口反驳两位兄弟,想要为大哥挣回面子。
“两位哥哥别再说了,这家伙是在嘲笑大哥管教我们太严呢。”
荒江老七抬手按住两位老妖,同时怒视那道依稀还有些模糊的身影。
“大哥管我们天经地义,且打之深,爱之切,这又有何可嘲笑,难道来人不懂兄弟情谊吗?”
荒江老三是个读过一点书的,说话喜欢掉书袋。
雪尘中那人终于走了出来,众人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的身材高大健硕,穿着一身棕色麻衣,好像不怕冷似的,胸口半开,露出壮硕筋肉。
此人年纪大莫有五十来岁,一头灰黑间杂的头发披散在肩,高鼻阔口,一脸豪迈之相,腰间挎着一柄夸张的大刀,刀首漆黑,其上纹有犀利猛兽。
他停下脚步,扫视前方的荒江十妖,浑然不惧,朗声大笑,笑声撼动四周山峰,震得十妖心旌摇曳。
“你笑什么?”
荒江大妖冷哼一声,震起真气将他的笑声屏蔽。
“楚某人行走江湖数十年,遇到想笑的便笑了。”
楚狂刀停下笑声,看向荒江老三,谑笑道:“你说大哥管你天经地义,此话倒也不假,俗话说长兄如父,你们是大哥的乖乖好儿子,自然要被管的。”
“你……”
“混账……”
荒江九妖们个个神情愤懑,气得就要出手。
长兄如父自然不假,但他们可都是凶徒,哪里能够承认这些。
“我可不要认大哥做爹爹,丢死人了……”
荒江老五与老四苦于脸被打肿,一时说不出话来,但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同时这般想着。
“逞口舌之利,想不到名震荆州的楚狂刀,也是如此令人不屑。”
荒江大妖展臂挡在众兄弟前面,示意他们安静。
“名震荆州……你就是那个一人一刀独自砍了两大魔门的楚狂刀?!”
荒江老二终于想起了楚狂刀的事迹,破声喊道。
“都是年少轻狂干的事了,莫要再提。”
楚狂刀虚抬右手,笑容骄傲。
怪不得大哥会这么紧张,这楚狂刀可是天玄境界的老牌强者,且战力卓绝,绝不是紫衣圣女那种水货天玄能够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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