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领导班子会议又是在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经领导班子投票表决，支持王嘉福承包机修车间的2票，冯新达和周贵奎投了赞成票；反对王嘉福承包机修车间的3票，汪德胜、方桂芝、蔡东来投了反对票。投票结果为2:3，否决王嘉福承包机修车间。
第二天，郁闷中的周贵奎来到锅炉车间。
此时的锅炉车间，领导班子已经发生了重大改变，车间主任为韩桐峰，原粗纱车间的D知步书籍徐鸿轩调任到锅炉车间任知步书籍，工汇主习由原制棉车间的工汇主习祝永春担任。原脱产的团知步书籍翟文英调任到粗纱车间任团知步书籍，后提拔的锅炉车间团知步书籍孙聪健不脱产。王振友继续担任锅炉车间工资材料员。
与车间领导班子打过招呼、寒暄几句后，周贵奎坐在一把办公椅上。
韩桐峰开始戏弄周贵奎。
“嘿嘿嘿，这套货。你这大厂长、南庙和尚不在办公室待着，来我这里干什么。”韩桐峰道：“现在厂里的接待任务这么重，兄弟单位的领导、专家来了，你不陪他们去织布车间去考察学习，到灰尘暴土的锅炉车间干什么，也不怕弄脏了衬衫领子。”
“嘎哈呀，我来怎么就不行啦。切！”周贵奎笑道：“跟你说，千合纺织厂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我想去，谁敢拦着，知道不。”
“周厂长说的真的假的，嘿嘿嘿，这套货。”韩桐峰道：“我跟你说出几个地方，你敢去吗？你跟谁吹牛都行，跟我老韩吹牛就有点嫩了。”
“那啥，我咋吹了，你说吧，我一个副厂长去哪还用得着你管吗？”周贵奎道。
“我一会儿领你去几个地方，别说你一个小厂长，不论多大官都不敢进。”韩桐峰道：“嘿嘿嘿，这套货。第一，咱们厂的妇女卫生室：第二，咱们厂职工澡堂子的女浴室；第三，咱们厂的女厕所。你去一个试试。嘿嘿嘿。”
“哈哈哈！”
“嘿嘿嘿！”
车间办公室内一阵哄笑。
“嘎哈呀，就你长个歪歪心，败家败到根了哈。我指的是生产场所、公共场所。”周贵奎道：“你小子怎么像从污水站里捞出来的似的，浑身埋汰吧唧的没洗净，总弄些埋汰东西，你个瘪犊子玩意，可咋整呢。嘿嘿嘿。”
“嘿嘿嘿，这套货。”韩桐峰道：还咋整呢，怎么整你也不是个对手。
“得得得，那啥，不跟你扯、不跟你瞎闹了。我找小王有点事，走，小王，咱俩去修车室刘金东师傅那儿唠点事。”周贵奎道。
“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嘿嘿嘿，这套货。”韩桐峰不依不饶，道：“周厂长现在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以后小心点儿，别被我老韩抓到了，否则没你的好。嘿嘿。”
“嘎哈呀，去你的吧。走，小王。”周贵奎又与其他人打招呼，道：“我先走了，你们忙，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周厂长。”
“老周，好吧，慢走。”
诸位客气道。
周贵奎与王嘉福来到锅炉修车室。
他将厂领导班子会议投的结果告诉了王嘉福。
刘金东与周贵奎的关系也比较好，周贵奎有什么话也不避讳他。两个人点上烟，烟缕在窗口斜射的阳光照射下，向上升腾，仿佛将心事带走去上天报信。
周贵奎极少来锅炉车间修车室，平时遇有什么工作，都是打电话请王嘉福到他的办公室，今天他一反常态，可见内心的郁闷无法排遣。
“周厂长，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王嘉福道：“周厂长，你不用郁闷，这个结果其实我事先已经料定了。国有企业的陈旧思维根深蒂固，很难让他发生转变。”
“那啥，你说的倒是那么回事，不过在任何条件下也要争取，不能见到困难就后退。”周贵奎道：“遗憾的是，我们的该哥如果这样进行下去，就不叫该哥了，叫消磨。我们这代人把时间都消磨到无聊的争辩中，最终失去了机会。”
“这个结果对我来说倒是好事。你想，如果我把机修车间承包下来了，日后的乱事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才怪，到时候就糟糕了，准做一锅夹生饭，吃也不是丢掉也不是。”王嘉福道：“我已经看好下家了，我去跟拖拉机配件厂去谈。”
“那啥，太熟悉的地方做不了事，换到陌生人的圈子里去做，效果或许会更好，约束少，闲杂事少。你对拖拉机配件厂熟悉不，用不用我先帮你打前战，帮你沟通一下。”
“那感情好呀，我跟他们一点都不熟悉，上次接触的时候是硬磕硬地接触，他们厂已经停产半年了，工人放假在家，连工资都停发了。”王嘉福道。
“那啥哈，那我就给你联系一下吧。他们厂长杜茂实我熟悉，有个人在中间过个话，事能好办一些。”周贵奎道：“咱们厂曾经没少帮助他们，当年他们技术不行，有高精尖技术问题的时候，都是我找咱们厂机修车间的师傅帮助处理。”
“哦，还有这事呢。看来周厂长神通广大，在千合市没有不认识的地方，没有不认识的人。嘿嘿嘿。”王嘉福道。
“嘎哈呀，小子，又来奉承我。我早说过，你被韩桐峰带坏了，一天天跟我没真没假的，早晚有一天，我给你们两个坏人拆开，让你们坏不到一起去。嘿嘿嘿。”
“我不跟你闹了，周厂长。这次咱们厂能有这种决定，已经说明我们厂的思维已经不适应该哥开方，如果长此以往，千合纺织厂最终的归处就是去死。”王嘉福道。
“死就死吧，那啥，我也管不了了，尽力了。”周贵奎道：“和尚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但大家就是假装看不见。认为它没爬在自己脑袋上，咬的不是自己。殊不知，那些虱子早晚有一天爬到自己的脑袋上，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也完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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