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层，大门被缓缓推开。
一名部下领头走在前面，对身后之人做出邀请手势。
“老爷，请。”
一双靴子踏入门内。
秦澈抬头，打量这座由李九渊送给他，但一直没来住过的复式小楼，装潢不错，到处都能看见木质结构，还有工匠打造的精致石砖，以及各种皮质、棉毛家具，站在阳台，还能看见小花园的一角风景。
即使是内城墙，一等市民穷极一生也住不进这种地方。
这里是提供给阁府家属或者大员亲戚的，紧靠小花园的最好地段。
当然，凭借秦澈如今的地位，想住进小花园也仅是分分钟的事情。
客厅里站着一个人，正在喝咖啡。
马克杯中热气腾腾，他单手插兜，仔细品茗，听见脚步声这才转过头来，笑着将咖啡放下，迎上前去。
“秦先生，您好。”
秦澈与其握了握手：“胡大人，咱们算是第二次见了。”
“呵呵，在下当不起‘大人’这个称呼，秦先生折煞我了。”
“第一次见面是在那座塔上，在下对秦先生的气度颇为敬佩。”
胡景林点点头，拍了个马屁。
今日他是主动请求要见秦澈的。
之前因为忙竞选，将自己的票仓挪给陈伏生，同时说服派系内的组员，倒向激进党。
但直到现在，胡景林才算见到沙堡最大的超凡鳄头秦澈。
于是他表现的有些许的激动。
秦澈让部下拉上窗帘，与胡景林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因为是秘密会谈，所以绝不能让人看见他们见面。
“在下受领袖的叮嘱，前来告诉秦先生一些事。”
“请说。”
胡景林微微凝眉，道：“姜天峰的一名部下，叫做王放，是保守党内部一支极为忠诚的嫡系部队的长官，从小培养长大，他的任务一般是负责暗杀和调查，以及窃取各种情报，据我们在西堡线人的可靠消息，王放与其麾下十二名人员已经抵达西堡，并见到了沙堡大使沈西海。”
秦澈点点头：“你们在西堡有线人？”
胡景林道：“不错，且不光是我们，陈伏生也在西堡有一支独立部队。”
“这是为什么？”
胡景林笑道：“秦先生有所不知，西堡在这片沙漠上地位重要，由于其背靠灵璧市，高层掌握着许多一号壁内部的消息，各大城市都会派遣嫡系前往，并在西堡定居，一是坚固各位鳄头的贸易、走私线路，二是随时掌握一号壁的法案变化和政局动向，为的是知己知彼。”
秦澈陷入沉吟。
他之前与沙青岁达成协议，胡景林现在明面上是陈伏生的人，但实际上，他已成为自己在激进党内安插的眼线。
一是帮助陈伏生坐上领袖之位，
二是监视陈伏生，不要让他做任何出格的动作。
万一哪天被其背叛，后悔怕是就来不及了。
“也就是说，现在在西堡，早已是三方势力集结的态势？”秦澈问道。
胡景林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正是。”
“一是姜天峰嫡系，以孟京元、沈西海为首的盟友，背靠西堡粮食大鳄，如今沙堡政变，保守党完败，他们只能寻求外力破局，领袖叮嘱我，务必告知秦先生，姜天峰和费青暂时还不能妄杀。”
秦澈凝眉道：“是怕孟京元向沙堡进军吗？”
“不是孟京元，按理说他也不过是给元麟打工而已，此人本就是那个元老爷的帮办出身，若仅仅只是孟京元，倒是不足为虑，可若元麟亲自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你仔细说清楚。”秦澈道。
胡景林道：“在一号壁，有一支部队，叫做‘创伤进攻小组’，他们拥有如今沙漠上最先进的武器，甚至还研发出了旧世界的飞行器，能在一日之内从灵璧市军区抵达沙漠上任意一座城市进行空投作战，机动能力很强，且最近的情报表明，灵璧市可能拥有了某种强大的兵器，我们的线人调查得知，周遭的一些暴徒组织和土匪势力，曾装配过那些兵器横扫了西南旧城，抢掠过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些人就是灵璧市一手扶持起来，用作新兵器试验和甩开责任的道具。”
秦澈心中有些惊异，
这些情报，在模拟器中，从未见过。
灵璧市居然拥有浮空机吗？
这么先进的吗？
“还有更多的情报吗？”
胡景林摇摇头，道：“暂时就没有了。”
“嗯……”秦澈沉吟道：“你接着说。”
胡景林道：“除了孟京元之外，二是陈伏生安插在西堡的那支伪装成商旅的部队，我们的人曾与对方进行过短暂的接触，在双方没有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查出他们在西堡已经成功统治了一条街区，通过长期的武器装备走私与轻工机械、石油产品的贸易稳住了跟脚，最大的可能是会在元麟知道沙堡政变后，去杀掉王放等人，扫清首尾。”
秦澈微微一眯眼。
陈伏生这个老鬼坏心思多得很。
让一号壁的注意力放在他这个超凡身上，其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被架空，方便他彻底的掌控沙堡。
“杀掉王放，莫非元麟就不会动手了？”
胡景林笑道：“那证据就没了，秦先生若想让陈老鬼露出马脚怕是很难。”
“且，如果秦先生你直接杀掉陈伏生，无论是名望还是地位都会受到影响，换句话说，也就是您在沙堡的政治信用会大受损失，陈老鬼笃定，即使您扶持起第二个、第三个陈伏生，都会遭遇到同样的事情，西堡、绿洲联盟，始终以您为敌。”
“他将从根部挖掉您的信用和政治生命，到那时，您将永远不被沙堡以及外境势力所承认。”
秦澈缓缓点了点头。
胡景林说的不无道理。
他或许是拥有着超凡力量，但这不代表秦澈会愿意当一个孤家寡人。
失去了政治生命，不被任何人、组织、势力、派系所承认，即使坐上了沙丘塔最高的王座，也没有意义。
甚至还会因为杀掉陈伏生而四处树敌。
被人视为‘暴君’，连已经对你奉献了忠诚的陈伏生也不放过？以后哪里还会找到新的盟友？谁还敢跟你合作？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而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力量这种东西，一位超凡或许能以一敌万。
但若是一个以超凡为首的派系，能做到的事会比前者更多且更大。
秦澈可不想当有勇无谋的‘莽夫’。
硬实力和软实力，他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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