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了由疏而密的鞭炮声。
苍龙驾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向马夫问道:“怎么回事?”
马夫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道:“大概是遇到迎亲队伍了。”
苍龙驾瞧瞧远方,密集的鞭炮声已是越来越近,响声也越来越大,转眼间,跟前已经烟雾弥漫。
仔细观察,越来越觉得这个迎亲队伍的装扮有些古怪。
常言道: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这是迎亲最起码的标配。
除了骑高头大马的新郎官和八个轿夫统一着大红色服装,
其余人等全都是五花八门奇装异服,
唯独没有红色衣服。
也不知新郎官脑子进水了,
还是当地盛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嫁娶习俗。
眼看就要跟这支队伍碰头,苍龙驾示意马车司机礼让行人,腾出条道儿,让他们先行。
瞧那新郎官生得满脸横肉鸡豚狗彘一般,让人一看就要作呕的奇货。
那厮的长相突破了人类的想象!这千载难逢的极具考古价值的国宝面皮不放在卢浮宫实属可惜!
苍龙驾暗自伤感,
又一颗小白菜被猪拱了。
这辈子肯定会噩梦缠身,且永世不得翻身。
越走越近,越近越想躲开,生怕被盯上一眼都会占上满身的晦气。
那厮倒也懂礼,从苍龙驾车马处经过,以很低的姿态抱拳遮脸走过,想必是这位仁兄自知长得对不起观众自尊心使然。
当这顶花轿从身边驶过,
苍龙驾明显感觉一种很不符合气氛的......杀气。
杀气腾腾。
些许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新郎官冷不丁颐指气使一句“快点!”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八名轿夫一副很怕死的表情,立马毛毛躁躁跑了起来。
颠簸摇晃终于使新娘子沉不住气了。
“无耻混账,赶着投胎啊!”
声音特别解气。
那丑陋至极的新郎官恶语相向:“不要脸!看我今晚如何收拾你!”
这么粗俗易懂的言语激怒了苍龙驾爱管闲事的毛病。
苍龙驾大喝一声:“站住!”
丑脸新郎官怒道:“你要作甚?”
“作甚?鸟你个强抢民女的狗贼!光天化日,你竟敢作这等卑鄙龌龊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放下那新娘子!尚且饶你,如若不然,定要你尝尝苦头!”
苍龙驾临危不乱,义正严词,铿锵有力。
“可笑!新娘子是我三书六礼,三媒六娉,明媒正娶的夫人。尔等莫要自不量力趟这浑水,识趣的赶紧滚蛋,否则性命堪忧!”
丑脸新郎官气势汹汹道。
“可我有个毛病?”
“有毛病找大夫治治,找我也行,定叫你不药而愈?”
“我的毛病叫专爱打疯狗。”
“小子你魔怔了吧?我刀疤子的名号你当摆设?”
“刀疤子兄弟,你这名字有问题?”
“什么问题?”
“欠揍!”
“看你有多大本事,看招!”说完,刀疤子也不顾此时的身份,勒马奔来,从怀里抄出一把快刀,誓要把苍龙驾砍成两截。
赤羽迟一直在苍龙驾身边留意着发生的一切,至此紧要关头,惊吓道:公子小心!
苍龙驾施展轻功,一跃而起,换作一个连环腿,正中刀疤子的头部,他还没反应是怎回事就踉跄摔下马,眼冒金星,嗷嗷乱叫。
连同八名轿夫在内的所有随从向同一个方向奔来。
好虎架不住群狼。
看这样子,苍龙驾难免要吃大亏。
正在此时,
赤羽迟急中生智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好似唤了几句口诀,石子一抛,秀腿一踢,这十来个石子像长了眼睛一样端端打在打群架比较勇猛的好汉脸上,顿时哭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血花四溅,狼狈不堪。
苍龙驾还没有来得及惊讶。
赤羽迟脸不红心不跳,道:“公子,这些喽啰不需要你动手,我随手打法便是。”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苍龙驾感激不尽。还是很有默契的说道:“也好。”
躺在地下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刀疤子信誓旦旦道:“我刀疤子可是红爷的人。你可得想清楚了?”
苍龙驾也不管他什么黑爷红爷,骂道:“我另有个毛病忘了告诉你?”
“什么?”
“打狗从不看主人。”
刀疤子脸如死灰只好认栽。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轿子里传了出来:
“你一点也没变。”
苍龙驾纳闷道:“可是新娘子在说话?”
一个着凤冠霞帔,足底红莲,红衣素手,锦盖包头的人物从花椒中走了出来。
苍龙驾又问道:“你是谁?”
那人道:“我是新娘子。”
苍龙驾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试探性问道:“我们认识吗?”
那人又道:“见过一面。”
苍龙驾想到一个人,不敢相信道:“你是......”
那人道:“我是你的手下败将。”
突然自己用力掀开了红盖头,向刀疤子扔过去。
像是扔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那人赫然正是马兜儿。
苍龙驾惊呆了。
呆若木鸡。
刀疤子忍住伤势,破口大骂:“你会遭报应的,你个疯女人......”
马兜儿莞尔一笑,道:“先想想你的处境吧,我的事我自解决。”
刀疤子下最后通牒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你不要命了?”
马兜儿骂道:“还不快滚,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刀疤子吓得魂飞魄散,连爬带滚逃命去了。
余下的乌合之众也做鸟兽散。
苍龙驾安慰道:“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就发生了这么意想不到的事。”
马兜儿道:“没想到,你挺守约,可惜的是我已被逐出师门。”
苍龙驾一本正经道:“我是奉了师命。你好好的怎么被……?”
苍龙驾又咽了回去。
马兜儿苦笑道:“都怪我是个命薄不详之人。我是迦叶寺方丈的女儿。”
简简单单一句已说明了一切。
看来传言尼姑和尚干仗的导火索竟是马兜儿,不免对这命运多舛的姑娘感到怜惜。
苍龙驾关心道:“你怎么成了新娘?”
马兜儿痛苦地说道:“都是被逼的。”
苍龙驾为难道:“谁?”
马兜儿生无可恋道:“师父。”
苍龙驾很气愤地道:“搬山老尼?”
马兜儿点了点头。
苍龙驾劝说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马兜儿笑道:“她不会放过我的,但我自有藏身之处。”
苍龙驾道:“当真?”
马兜儿又点了点头。
只听到一声哨响,一日千里良驹飞驰而来。
马兜儿一袭红装,一跃而上,道一声:“后会有期!”
疾驰而去,只留下苍龙驾和赤羽迟原地出神。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此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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