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该死
“出海钓鱼玩？！！”
“当然，也不光是玩，毕竟手下现在养着近两万人呢，干兄你也知道，这些人身上原本趴着百余吸血虫，把他们直接吸成了稻草人……
现在跟了我，一个个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能吃啊！
万岁给的那点钱，说是要吃一年的……现在看来，吃俩月都要省着点吃啊……
我们需要船出海捕点鱼，总要让他们吃饱，对吧……”
干宗延吃惊道：“这……毕竟是大明的军舰和战卒，出海捕鱼……”
“无妨，这个便宜行事之权，讲究的就是一个便宜，那么多人小弟说用炮轰成渣渣，就轰成渣渣了，何况是出海打个渔！
无人问你就罢了，若是有人问你，你尽管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就说我强行征用了你的船只！”
干宗延再也不好说什么了！便宜行事真是好大的权力，而且人家手上掌握着天子剑，如帝亲临，人家说要，那得给啊！别说是捕鱼了, 就算是开着船去做海盗, 哪也得给啊！
事实上，永宁卫主要还是以城防为主，军舰只是用来游弋巡逻用，原本永宁卫麾下有水师的, 只可惜由于经费的全面削减, 大船腐朽散架之后，再也无力重造, 现在只有二十余四百料的小船了……
大明水师一向讲究的是拼船力不拼人力, 没有两千料的福船，靠这些二百料的小船, 出海遇上倭寇, 船船不如人家，大明水兵对倭寇连战失利，人人畏之如虎, 人也不如人家……
只有大规模出动，力量能全面压制倭寇的时候，才敢出海，一般性游弋巡逻，已经很少了, 毕竟碰上倭寇，船不及人家的快，被追上肯定难逃一死……
所以干宗延手上的这些小船，几乎处于闲置状态……
“忠义伯，船倒不是问题，目前下官手上还有能用四百料乌艚二十余艘，当然铁梨木建造真正乌艚，只有八艘……其余的都是杉木建造的，不堪用……”
张镇听得一愣一愣的, 乌艚是什么？铁梨木和杉木建造有什么区别？对于这年头的战船, 张镇一窍不通, 目前只知道“料”这个概念，大概一料相当于七百多斤……
看着张镇一脸懵逼的样子，干宗延只好解说一下：“乌艚船, 船身涂成黑色，亦称作“乌尾船”或是“乌船”。正宗的乌艚, 用铁梨木打造。
铁梨木，质地坚硬强韧, 耐磨耐腐, 不易变形。用其造船，结实耐用，一般可用，少则五十年，多则可达七十年……普通中船，板厚七寸，长十余丈，宽三丈余，船体坚硬如铁，触之无不碎，冲之无不破，极其坚固，甚至可以抵挡普通火炮实心铁弹！
目前下官这里的八艘，就是这种了……
当然铁梨木很贵，由于太过坚硬，加工很难，造价也相当昂贵，艘船需要七八百两银，这个价，可造五艘类似松杉木质战船。
目前朝廷不重视水师卫所，造船能省则省，就连乌艚这种小船，大多用杉木建造，最长便用寿命十年而已……
目前偌大的一个永宁卫，已经无一艘千料大船了，是以下官已经不敢派船出海……”
文人出身的官员，他娘除了之乎者也大讲教化, 就是勾心斗角, 结党营私, 一辈子之乎者也道理要读几十年，脑子里除了四书五经中的大道理，就是史书上那些用来倾轧的勾当, 至于军政经济，真他娘一窍不通啊！
就算有几个一心忠君爱国的文臣，也是酸儒那一套，希望从皇帝开始大家省吃俭用，指望能省出一个盛世来，皇后亲自织布，皇帝一套衣服穿几年，上上下下破破烂烂的……甚至连军费都要省，省来省去，把一切都省烂包了……
想不到永乐大帝时期盛名赫赫的大明水师，目前已经凋敝至此！
“该杀！”
张镇最近杀人，也杀出百人斩的杀气来了，再加上上位者强大的气场，内心的怒气生出来，一拍桌子，剑眉竖起，目中精光如电！
饶是干宗延这种掌军之人，也被这股凛然之气震撼！
干宗延慌忙道：“不干出海，并非下官怯懦，实在是……下官斗胆说一句，所谓倭寇，其实真正的倭人武士倒不是很多，只因大明仅允许勘合贸易的做法，刺激了民间走私和海盗猖獗……
其实沿海那些原本靠着海贸为生的大族，暗中走私猖獗，他们其实养着倭寇，为的就是进行走私获利，禁海之后，走私获利巨大，尤其这二年北地公司产的宝货，如种子、香水、香皂、镜子、布料、毛料甚至精美的刀剑等等，在海外都是天价宝货……加上丝绸、瓷器等传统宝货，随着海禁，海外现在奇缺……
走私获利，据说至少十倍啊！
这样一来，那些大族暗中参与走私极为猖獗，出钱出力出人，充当眼线！
我大明水师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里，但有行动，极容易遭到埋伏，全军覆没……再加上战卒不受重视，无心恋战，战力实在不堪……
目前已经积重难返……下官守土有责，实在不敢冒险，只能退而求其次，守住永宁卫，万万不可大意……”
张镇点点头，道：“我说的该杀，不是说你……说的是那些只靠想象就对军政大师擅作主张的混蛋文官！这群人不死，大明永无宁日！”张镇想说的是，这群人不死，大明迟早亡于其手！
当然，这样说实在太有些大逆不道，张镇还是忍住没这么说……
“忠义伯一语中的，可不正是这样吗？现在什么事，都是这些拿笔杆子的在指指点点，带兵打仗，也是这些挥不动刀、上不了马的在指挥！
南赣寇乱，区区一群泥腿子，竟能做大，王秩这个书生，何其无能啊！”
“不说南赣了，没错，这就是区区几个泥腿子，不足为虑……多余的咱就不说了，既然干兄你那里八艘上好的乌艚闲着也是闲着，说好了，就借给我暂且拿去捕鱼吧！”
“这个好说……只是下官还是有点担心！前面下官也说了，现在沿海大族，多为倭寇眼线，敌在暗我在明，区区八艘乌艚出海，但遭埋伏，恐难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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