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好了深入调查这件事情的准备，当然要做好常驻的准备。
至少住个两三天，是很正常的吧。
至于房费，两个晚上还不到一百，实在是毛毛雨啦。
不过，他也只是在这里开了一个房价而已。
拿了钥匙后，他都没上楼，径直就朝着集会场地另一头的废弃孤儿院走去了。
距离集会开始，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徐羡想的是先把场地附近的地形以及人群状况摸清楚一些。
不过，因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所以才重新去找雪九儿了。
当他来到废弃孤儿院的时候，中午被打包回来的饭菜已经被十几个“饿狼”席卷一空了，地上全都是残渣。
而这些吃饱喝足的孩子，再看到徐羡的身影时，也明显亲昵和善了许多。
甚至还有年纪小小的幼童跑过来给他递糖。
“怎么又过来了？”雪九儿一边吃着肉干，一边往这边走了过来，眼睛里面还有疑惑：“中午不是刚一块吃过饭吗？”
“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徐羡扫了一眼精气神早已和先前完全两样的半大孩子们，然后又道：“确切来说，是想起了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叫阿兰的姑娘，和你差不多大，是你们的同伴吗？”
当徐羡说出“阿兰”这两个字时，就明显能看到，雪九儿的表情变了一下。
“嗯，是的哟。”雪九儿不以为意的道：“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她现在并不是我们的同伴，她离开了，和那个人一起，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徐羡将昨天晚上在集会上看到的情况详细说了出来，包括那个麻花辫女孩最后和A3的争吵。
说完这些后，见雪九儿沉默不语，便接着说道：“她现在过得很不好，看起来病情挺严重的，我或许能够救她一命，但我并不知道该如何找到她。”
雪九儿抬头看了徐羡一眼，脸色短暂的阴沉了片刻后，冷笑一声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人各有志，路是她自己选的，走到这一步，怨不得任何人，要怪就怪她自己当初的愚蠢，还愿意相信那个抛弃了我们的家伙。”
“既然曾经是同伴，为什么不愿意帮她一把呢？”
徐羡好奇的问了一句，当然，也仅仅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雪九儿蛮不在乎的道：“同伴？这些年来，我们死去的同伴还少吗？连跟着我们一路走过来的同伴我都救不了，为什么还要去管一个背叛了我们的家伙？”
“随便你了。”徐羡停了停后，又道：“我只是忽然想到这件事情有点在意而已，然后又顺路经过这里。”
“顺路？你今天晚上又要干嘛？还去参加那个什么鬼集会吗？”雪九儿很快将话题拉到了徐羡的目的上，似乎她一点都不想多提那个阿兰的事情。
徐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可不会再去那种鬼地方了。”
雪九儿立马摆了摆脑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当然，徐羡也没有想过要叫她一块过去。
既然她们这么不在意那个叫阿兰的女孩儿，徐羡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简短的对话结束之后，他就朝着集会那边走去了。
将近两个小时的暗访和查探，让徐羡很快对这里的地形地貌和人员情况了如指掌了。
废弃厂区周围的底层劳工，几乎都是秘密集会的忠实信徒，一路走来的过程中，徐羡留意到，他们对自己这个外来陌生人表现出了很强的警惕性。
如果问的是一些与集会相关的事情，即便是旁敲侧击，利用话语技巧来套取情报，也能被对方很快察觉到，然后躲避过去。
如果无关此事的拉家常问路什么的，又一切轻松自然。
看样子，这里的人都对集会的事情讳莫如深，对外人尤其是如此。
但徐羡可不是普通人，偷听墙角的本事，自己还是有几分的。
他站在高处的隐秘角落里，借助轮胎的帮助，能轻而易举的听到下面人的对话声。
他们似乎在密谋着什么，但是看表情又不太对。
因为没有在谋划着某项秘密计划时，还有这么大声叫嚷的傻蛋。
不过从话语上来说，也确实不是正常人会谈论的东西。
比如说什么“先攻下这里，得到一些武器装备，然后再控制运输机站台，抢夺运输机轿厢，控制交通节点……巴拉巴拉”这一类的。
倒也像是在谋划一场战争或者动乱，只是徐羡觉得，他们的状态很奇怪，想出的计划也是漏洞百出，逻辑混乱，反倒像是一群醉汉酒鬼在无聊口嗨，没有多少价值。
但是以前是不会存在这种情况的，至少……以前不会有人说出这么不切实际的话来，徐羡可以肯定。
手表的指针慢慢指向十一点半，徐羡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废弃厂区的院墙外，静静等候着。
这一次，他比上次打扮的更像一个底层劳工，刻意披上了一张又破又旧，还满是花边的袍子，并在上面用显眼的红色记号笔画上了一个水滴的形状。
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涂鸦，看的人有些心理不适，但并不妨碍后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继续画上那些小小的水滴状的图案。
三五成群的信徒打着煤油灯，站在墙壁周围，迫不及待的等候着。
期间，也有一些人上来和徐羡打招呼，但他并不理会，只是将自己牢牢隐藏在破袍子后面，俨然一副社恐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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