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先就对机械圣教有过了解，再加上来这里之前也和袁安志有过交流。
所以徐羡现在说的话，是完全符合事实的，也节省了不少时间。
他们在五年前碰到的技术瓶颈，一定是如何将意识从人体身上剥离，因为这是整个理论的基础一步。
而且从贸易区的仓库，到地下世界的秘密基地，再到这里的溶洞，徐羡几乎都看到了类似的机械设备——那座带有反应塔釜的巨大装置。
尽管从没有看见这些仪器真正运行过，但他有一种直觉，这东西和收集人体意识一定有关联。
中年男子听闻徐羡的话后，点了点头，先是赞同道：“对于我们的研究，你好像了解过挺多的，那你应该知道把意识从人体剥离意味着什么。”
“死亡？”实现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道：“没这么简单，这与死亡并不相同。”
意识游离于身体之外的那种感觉，其实徐羡曾经也体会过。
五年前，被辐射与毒雾侵袭之后，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就完完全全是一种旁人的视角，飘在空中，看着自己的身体。
准确来说，那是一种濒死的状态。
“是的，这远不只死亡那么简单，它们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状态，也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中年男子说道：“而在此之前，我们仅仅只能检测到精神力量的波动，至于该如何剥离，剥离后又该如何处理，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这就是你们遇到的技术瓶颈吗？”徐羡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这就是当时最难的技术问题。”中年男子说着，又很认真的补充道：“而且只能通过人体这一载体来检测精神力量的波动。”
“后来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所有的事情，就仿佛在一夜之间有了变化，所有的问题也在一夜之间就变得不再是问题。”
徐羡听闻这话，忍不住问道：“五年前的某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是的。确切来讲，是一天之内的事情。”中年男子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溶洞中央那个十分巨大的机械装置，接着道：“早上的实验进展依然是一筹莫展，等到了晚上，我们就能检测到精神力量的确切轨迹了，而那一天也比较特殊，因为东临城发生了一件比较大的事故。”
“穹顶碎了？”徐羡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
“是的，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将穹顶砸出了一个洞，还导致工业区发生了大规模毒气泄漏事件。”中年男子说罢，又回头看向徐羡，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块去。直到后来，我们发现了第一起精神污染类的怪异事件。”
徐羡听闻这话，不由得更加诧异：“你知道精神污染类的怪异事件？”
而一旁的卫雪傲则更加惊讶，她似乎想到了某件事情，指着中年男子瞪圆了眼睛道：“你不会是.......”
中年男子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轻轻点了点头道：“是的，那个时候我还在调查员序列当中，代号是A4。”
“A4？”徐羡看了旁边的卫雪傲一眼。
这位富家千金明显知道消息的渠道更多一些，此刻满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徐羡道：“是的，我听说A4这个代号，一直空缺着，以前不知道真假，但现在看来......”
当中年男子的身份被揭开的这一刻，徐羡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让自己和卫雪傲两人进来。
而且在提到工业区地下四层的那场动荡时，他能如此的底气十足，想必这件事情当中，也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按照调查员序列中代号的变化，如果前一个代号出现空缺，一般来说，后一位是会顺位递进的。
当然，这只是B级和C级调查员序列中的规则，A级是不是这样，他并不了解。
不过，徐羡的思绪还是很快回到了事情的重点上，开口问道：“也就是说，精神污染类怪异事件，也是在穹顶碎裂之后才出现的？此前并不存在？”
“是的。”
徐羡想了想后，又问道：“这么看来，穹顶破碎之后，城里的确发生了某种变化。”
“嗯。”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我们也尝试着调查过，但没有任何结果，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什么方向？”
“城内居民的精神力量，又或者说是意识信号，明显变强了很多，也更容易失控了。”
“一旦失控，就属于精神污染类事件。”卫雪傲下意识的补充了一句。
“是的。”中年男子接过话头，接着道：“但意识信号变强了，也让我们顺利突破了技术瓶颈，所有的研究都变得容易了许多。”
徐羡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后，看向了不远处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轮胎。
“你们只检测到了意识信号，对吗？关于意识的形态，或者说意识剥离人体后存在的状态是什么样子的，你们有过研究吗？”
听闻徐羡的问话，中年男子笑了笑道：“意识存在的形态？它是没有确切形态的，因为说到底，意识也只是一种思维方式，一种生物电信号的运行逻辑，能被检测到已经属于意外之喜了，确实不会有形态这样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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