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李智的锯肉刀突然震动起来，“处刑人的断头台”网站收到了一则委托。
最近事情接连不断，一直没时间打理处刑人的生意，董若玲隔三差五就会给他发一个清单，上面都是经过她宣传之后，有意向处刑人求助的目标，只不过他一直没能抽出空来。
看到网站有弹窗，他原原本以为又有人求助，没想到委托的发送者竟然是白睿。
委托的内容十分简单，深夜十二点，去指定地址接新信徒，并履行指引者的责任。完成委托的报酬，是一次高级神谕。
这条委托是直接发送，并且自动接受，完全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新信徒的地址位于山南区南部，临近城墙区，按照地图显示，那里是一片廉租房，租金低廉，哪怕在廉租房界也算是最低的档次。
那里鱼龙混杂，治安极差，除非走投无路，又不愿意进入城墙区，否则很少有人会住在那里。
不知道这位新信徒是混得太差，还是单纯喜欢那里的氛围。
天色很快暗了下去，深夜十点半，李智换上处刑人的行头，向着指定的地址驶去。
地址所在的地方遍布违规搭建的棚户和帐篷，由于无人维护和修缮，磨掉了字迹的路标和大楼标识无人修补，他跟着导航走了半小时，前后又询问了几个流浪汉，才找到新信徒的地址。
由于门板太过破旧，他不敢用力，用食指弯曲轻轻敲了三下，一阵物品碰撞声从门另一头传来，紧接着便是翻箱倒柜的声响，翻动声持续了五分钟，屋主人似乎放弃了寻找东西，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从门另一处传来。
咔嗒，门开了。
一个顶着鸡窝头，身材瘦弱的年轻人站在门口，傻笑着面对李智。
“您就是来接我的人吗？”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头罩下李智的表情极为精彩，开门的新信徒，竟然是侯菁。
侯菁挠了挠头，让开一条路，道：“抱歉，我刚才睡着了，还没换衣服，您先进屋坐一会吧。”
李智点了点头，“我是第七，不，第六信徒，代号处刑人，你叫我六哥就行。”
经过头套的变声处理，侯菁并没有听出李智的声音。
“六哥，我有代号吗？”
“参加聚会以后，你会有的。”
侯菁所在的廉租房只有一室，空间只够放一张单人床，各种杂物堆积在一起，难怪他翻动的动静那么大。
侯菁调减着地上的东西，一件件把它们扔到床上，过程中他瞟了一眼李智的头套，羡慕道：“好帅的头套，我买的只是地摊上的便宜货，现在还找不到了。”
作为过来人，李智安慰道：“没关系，面具并不重要，反正以你的身份，不管戴不戴面具，其他信徒都能很轻松地调查出你的身份。”
“那我干脆就不戴面具了吧。”
“形式还是要走一走的。”
侯菁一边翻找着东西，一边问道：“咱们组织很厉害吗？”
“很厉害。”
“那你们为什么选上我，是看中我的开锁技巧，带我去干一票大买卖？”侯菁兴奋地问道，对于福音组织的邀请，这些天他脑补了许多次，干票大的，是他认为最靠谱的情况。
“不是。你最近有没有碰到特殊的事，比如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或者向某些奇怪的东西许愿寻求帮助。”李智问道，他还记得侯菁天选倒霉蛋的体质。
“没有，硬要说的话，考试前我倒是请求过天上的妈妈保佑我通过考试。”
李智耸了耸肩，“那估计是大哥看你顺眼，所以选上了你。”
如果侯菁后来没有再次接触深夜告解室，那他被选为信徒，起原因恐怕是和自己一同行动那次。
“抱歉，我买的面具找不到了，那……”
侯菁从地上提起一个布袋，从里面拿出两包营养液，一大包米糊，以及两罐速溶咖啡一样包装的水果糖浆。
“最近几天教堂都有发圣餐，盛放圣餐的袋子面料不错，透气又柔软，比我衣服的面料都好。”
侯菁说着，用小刀在布袋上水平着割出两个口子，随后直接将布袋套在了自己头上。为了庆祝神诞日，布袋上缝着蝴蝶结装饰，视频的位置正好在脖颈处。
他转过头，说道：“六哥，这样行吗？”
头罩下的李智瞳孔缩小，望着站在他面前的侯菁，整个人怔住了，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恐惧之棍。
侯菁现在的样子，与神使第二段灵视中出现的布袋男竟有九分神似！
“你为什么选择它当面具。”李智声音有些凝重，只要侯菁回答的有问题，他便会立刻发出进攻。
侯菁感觉到了杀气，他浑身一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六哥，我不是在小瞧组织，是真没有能当面具的东西了，你要是不喜欢，我马上换。”
“算了，就这个吧。”侯菁的语气不似作伪，更重要的是，李智用灵能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没有丝毫异化痕迹，并不是布袋男的分身，而且他选用布袋作为面具的原因很充分，感觉不到刻意。
在最终试炼将要开始的关键节点，一个同样选用布袋作为面具的新信徒加入，如果说一切都是巧合，那也未免巧过头了。
但不管侯菁有没有问题，他都不能阻止他把头套作为面具，如果他没问题，一个布袋也不会让他变得有问题。但如果他有问题，刻意不让他使用布袋，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知道布袋男存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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