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平静如水。
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萤火极限的他和突破了光烛镜的他，差距有多大。
双剑相交，廖通手中的剑在方清然左手长剑剑身上划拉出大片大片的火花，他想借此接近时，头顶劲风呼啸，隐约有一道阴影，笼罩住了他的全身。
及时上撩剑锋，两柄剑发出如重物相撞的闷响，他双腿不由自主地一弯，鞋面炸开，赤足陷入地底寸许有余。
再抬头，眼前哪里还有浴袍少年的形象，后颈部隐约传来一阵刺痛，他勐然拧身，回首斩出一记满是肃杀之意的剑波。
剑波在石子路上犁出一条深深的甬道，触及到剑波的瞬间，长剑自尖端碎裂，方清然随手丢开仅剩下的剑柄，挥动右手重剑，面不改色。
重剑剑身和剑波毫无花哨的碰撞于一处，交锋点逐渐蔓延开破碎的裂痕。
卡拉卡拉……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剑波上弥漫开的裂纹，反倒比重剑更要快上许多。
僵持不到半秒，它便应声破碎。
“我的杀意波动剑，就这样给强行击碎了？！”
廖通心中大骇，镜片下倒映出的重剑剑锋，逐渐化作了一片尸山血海般的场景。
漫天杀意席卷而来，和这种铺天盖地的杀意相比，他的杀意波动剑，仿佛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可笑。
卡——
镜片破碎，重剑卷起漫天草屑，定格在他眼前不到半寸的位置，方清然有些疑惑得从剑身后方探出脑袋，打量向对方。
剑锋前，些许腥臊的气味弥漫开来，廖通身下的土壤慢慢给一滴滴金黄液体浸湿，青年直挺挺得后倒了过去，双眼泛白。
咦，他模拟出杀戮剑魂之意的万象剑魂 斩身之剑还没打着人，这家伙怎么就倒了？
碰瓷？
不待他收剑，不堪重负的重剑剑身，一块块铁片脱离。
“啧，这霸剑社的武器怎么尽是些伪劣产品。”
松开手掌，重剑跌落，方清然抬眼看向莫雍，发现都结束了学长他还傻站着，忍不住喊了声提醒：
“莫学长？”
“额，谁喊我？”
莫雍迷茫的眼神扫视全场，观察到石子路上只余下方清然一人站立，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回了神，打了个冷颤。
“结束了？”
他的语气颇有些不可思议。
“嗯，结束了！”
方清然的声音很肯定。
“我……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莫雍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
今天，方学弟给他的惊喜可太大了，大到了快要成惊吓的程度。
“是梦也好，不是梦也罢，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该怎么处理他们？”
方清然指了指躺尸的一个个霸剑社成员。
刚刚，他一不小心，好像把全部人都给震得昏死了过去。
“交给我来吧。”莫雍毫不犹豫道，他脸上浮现了几分局促的笑意，“我想，霸剑社的那位社团长，今晚可能要度过一个难眠之夜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
方清然感知了下，确定周围已没有了意识尚存的霸剑社成员，提出离开的想法。
“好，有关双剑术的事情，以后也随时可以来找我交流探讨。”
莫雍看向方清然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位出色的后辈，充满了关怀与期待。
只不过，他其实心中也清楚，自个似乎已经给这位后辈给超越过去了。
又喜悦，又难过，总之就是很复杂，很复杂。
从合剑社驻地离去，眼见着太阳快要下山，方清然也不再多去其他地方，径直赶回荒字舍。
一想到围着小围裙的黑长直伪娘……他做的饭，方某人不禁有点归心似箭。
当弯弯的上弦月彻底取代落日，方清然回到了荒字舍内。
一进宿舍，他就莫名得感觉，氛围有些不大对劲。
进门时遇见了依依，她见到自己后，头埋得更低了，当他走过，总是偷偷又抬起头，悄悄观察他。
楚桉学长见到他的第一时间，没有和往常一样打招呼，而是以一种长辈看晚辈的慈爱眼神，把他看得有些发毛，仿佛像是在说：
“这孩子终于长大了。”
餐桌边，一头红发的lsp周洞明在看见他进来后，勐扒了几大口饭，咀嚼得特别用力，一旦发觉他的眼神看过来，立刻傲娇得抱着碗坐向了另一边。
黑长直萧若水则给他夹了好几快子菜，包括但不限于韭菜、羊腰子、山药片等。
只有阿兽还和往常一样，吭哧吭哧，吭哧吭哧。
“今天晚上的菜……”
方清然伸出了快子，僵在半空。
饮料是枸杞水，蔬菜是韭菜炒鸡蛋，还有碳烤羊腰、鸽子汤，黄秋葵做成的凉菜……
“感觉稍微有点补啊。”他环顾全场，“大家动快子，你们都吃啊？”
阿兽闻言，试探得深出了小手，摸向最大的一块烤羊腰。
啪～
手腕给萧若水捉住，他严肃得摇了摇头，把次大的一块夹给了阿兽。
阿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扭转开盯着大羊腰子的眼神，低头看碗，呆毛拉耸了一半。
“方童鞋，你瞒我瞒得好酷……”
扒了一口饭，周洞明的话语不太清晰，但里面的委屈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
方清然一脸问号。
“她不来吃么？”
唐若水抬头看向楚桉。
楚桉摇了摇头道：“她说她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她？”
方清然感觉自己可能捕捉到了某个关键点，适时开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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