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滨海盐场。
下午时分,金发水正拿着铁铲收盐,如今两淮盐行各大盐场几乎都在使用晒盐之法,这产盐数量比煎盐要多了许多。
不过这些倒是其次,关键是他们这些过去的苦哈哈,现在终于能够吃顿饱饭,甚至还能有些结余,想想就跟梦里一样,这好事要是早几年该多好,孩他娘就不用病死了。
金发水收完盐,便准备回庙湾镇老家看看,可没想到走到半路上,忽然看到许多百姓正在仓皇而逃。
“老兄,出什么事了?”
金发水连忙拉住一人,急忙问道。
“快跑吧,红毛鬼上岸了,杀了好多人。”
这人说完,使劲挣脱金发水,然后飞快离去。
可金发水一听,顿时大急,原来他儿子还在庙湾镇老丈人家。
“砰砰砰。。。”
金发水没走几步,便听到一阵鸟铳似的响声,心中一惊,连忙躲到路边的草丛里,暗自偷看。
远远见几个大明百姓如遭雷击,随即扑倒在地,接着几个奇形怪状的红毛鬼冲到跟前,拿起包袱里的金银细软。
眼见红毛鬼已经杀到此处,金发水顿时面如死灰,躲在那一动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暗,枪声似乎已经全部消失。
金发水壮起胆子,蹑手蹑脚走进庙湾镇,刚一到镇口,只见几十个百姓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金发水不敢多待,发了疯的向老丈人家跑去,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尸体。
到了自家门口,院门已经四分五裂,迎面一个老妇人扑倒在地。
“岳母,岳母,”金发水扑到跟前,只见老丈母娘的背上有个血洞。
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连忙往屋里跑。
不久一声凄厉的哀嚎从房中传出。
“混账,这些蛮夷好大的胆子。”
淮扬总督路振飞气得七窍生烟,只见他面前放着一份文书。
西夷海盗登陆蛤蜊港,洗劫庙湾镇,杀死百姓两百余人。
与此同时,一份急件飞速传去南阳。
一个月后。
福州城,定海伯府。
几个太监趾高气昂的走出大门,郑家二号人物郑鸿逵一脸堆笑的跟在后面。
“砰砰砰。。。”
郑家大堂,各种珍奇古玩砸了一地,郑家老大郑芝龙一脸怒气的坐在中央。
不久,老四郑鸿逵走进大堂,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说道:“大哥,息怒,何必为了这几个阉人动怒?”
原来,朱思明先后收到山东和淮扬的报告,知道西洋战船入侵胶州湾,又洗劫杀戮淮扬百姓,简直是怒发冲冠。
不用猜他都知道,这一定是郑芝龙干的好事,只是他没想到郑芝龙居然勾结外族,残害大明百姓,简直罪大恶极。
本来朱思明看在他儿子的面子,其实真没想要他的命,可如今他肆意践踏朱思明的底线,别说郑成功,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按照朱思明的想法,直接擒下治罪便是,只可惜鞭长莫及,若是让他逃脱,危害太广,只能继续虚以为蛇。
不过,朱思明终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起草了一份圣旨送去福州。
圣旨之中将郑芝龙骂的个狗血淋头,同时要求他立刻清剿海盗。
朱思明当然知道这圣旨除了恶心一下郑芝龙,其他用处不大,不过此事却另有玄妙,只看效果如何。
再说郑芝龙听到郑鸿逵的话,怒意稍稍消减。
“哼,区区狐假虎威的阉人而已,老子哪会为他们动怒,”郑芝龙一脸不屑,又道:“那帮尼德兰人的废物,平时不可一世,收了老子那么多银子,居然没将事情办成。”
郑鸿逵沉默了一下,说道:“大哥,小弟估计,朝廷那里恐怕已经怀疑咱们了。”
“怀疑又如何?他们没有证据,又能奈我何,难道大明朝还想不教而诛?”
郑芝龙脸上杀气一闪,说道:“惹怒了老子,老子让大明整个海疆不得安宁。”
郑鸿逵心中一惊,忙劝道:“大哥消消气,事情远远没到那种地步,为今之计还是设法断了朝廷的念想才是。”
郑芝龙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森儿的老师乃是东林党数一数二的人物,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他回到朝堂,到时候也有人能给咱们说话。”
“以钱益谦的资历和声望,只要银子足够,想来问题不大。”在郑鸿逵眼中,大明朝庭的官也不过如此,基本上掉钱眼里。
“不过,船厂之事也得有个了结,绝对不能让他们做成,你去找尼德兰人,让他们再去,哼,区区几座炮台而已。”
福州外海,六艘西洋战船静静的停在海中,安东尼跟生气的公牛一般,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红酒。
他之所以生气,一来是胶州湾无功而返,让他丢了面子,不过他已经在淮扬百姓身上发泄了一下。
二来是郑家不肯付钱。
当初郑家先给了二十万定金,说好事成之后外加三十万,可没想到事情砸了。
只是安东尼这人霸道惯了,死活要郑芝龙付钱,理由就是郑芝龙情报有误。
“男爵阁下,郑家来人了。”
“让他进来,”安东尼眉头一皱,冷冷说道。
哒哒哒,郑鸿逵走进船舱。
“郑,你是来给我送钱的吗?”
“不错,”郑鸿逵笑道,随即令人将带来的箱子交给安东尼的属下。
不久,安东尼的属下过来耳语几句,让安东尼还没有维持多久的笑容再次消失。
“郑,你在耍我,为什么只有十万两?”
“男爵阁下,稍安勿躁,”
郑鸿逵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说道:“按道理,你们收了钱没办成事,这剩下的钱,你们一两都拿不到,不过我郑家愿意交男爵你这个朋友。
只要你再去一次,把事办成了,不但剩下的二十万两如数奉上,另外外加三十万两,如何?”
“再加三十万?”
安东尼心中一喜,可随即眉头一皱,说道:“明军有堡垒防御,火炮又多,我的船过不去。”
“哈哈哈。。。”
郑鸿逵大笑一声,道:“男爵阁下,你是当局者迷,那明军炮台其实也并非无懈可击。”
接着,郑鸿逵对着安东尼低语几句,说得安东尼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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