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哈的状态很不好，在黑石领的贫民窟角落蜷缩着，忍受着臭气熏天和蚊虫外还有附近人类异样的目光。
是的，人类。
他并不是人类，相反，他是人类的“死敌”——半兽人。
阿哈没有心思去想他们这种半人生物的成因，亦或是他们祖辈的辉煌，族群的萨满发出了预言，它的内容指向了一个古老的传说——凛冬白熊，也就是思诺奎诺斯。
不论它象征着怪物本身亦或是恐怖的大雪、冰结的寒风，度过一整个凛冬季的唯一可能就是充足的食物。
通常商人都带有充足的食物。
没错，昨夜潜入阿尔冯袭击玛恩的黑影就是他，此时他正费力地压抑心中恐惧以祈求忘记那双一闭眼就能看到的古铜色竖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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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就能够签订购买协议自然是痴人说梦，玛恩送别了双眼放光的阿尔冯回到了旅馆内，二楼希尔伦纳正端着杯麦酒看着窗外。
玛恩和对方打了声招呼就敲开了艾儿的房间走了进去。
‘汝的计划顺利吗？’
精灵少女此时正懒懒地趴在床上，用填满鹅绒的枕头把自己的脑袋抬起，翠绿的长发铺散在她的后背和床单上，就像是肆意生长的嫩芽。
看着对方审视的目光玛恩不由得站直了几分。
“还好，目前看来对方没有怀疑我们的身份。”他思考了一下之前刺探到的内容，“韦德的为人值得思考，阿尔冯不喜欢他绝对不只是他商人的身份，但仅仅是不喜欢能看得出很多对方的行动都是恰吉授意。”
‘这么说罪魁祸首汝已经找到了？’
玛恩摇了摇头，示意艾儿的想法太简单了。
“缺乏证据，仅仅是猜测和推断没有任何意义。”随后他又想起什么，“艾儿是术士，那么你可以读取别人的想法和记忆吗？”
‘不能，思想与灵魂是神赐的秘密。’
精灵少女无情地打破了少年的幻想，显然依靠读取思想找到证据的可能被彻底掐灭。
‘但是吾可以判断对方是否说谎。’
“唔......”
玛恩抬手摸了摸下巴，如果艾儿有这样的能力确认恰吉的目的就简单了许多，无意的提起就能让少女甄别他是否说谎。
“嘭！”
就在他思考计划的可行性式一个柔软的枕头正中自己的面门，抬眼望去精灵少女已经坐起双膝支撑着上半身，柔弱的胳膊举起，手中还举着另一个枕头，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吾！饿！了！’
好吧，好吧。看起来自己忽略对方的举动引起了这位精灵大小姐的不满，玛恩看着日头西斜的天色有点不太确定地开口。
“你中午没吃东西吗？”
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艾儿将手中的枕头再次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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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意外于对方借用厨房，但驻守旅馆的女佣还是让出了位置任由玛恩施为，随后强忍着口水注视着对方端着三盘菜肴离开了厨房。
玛恩敲响了希尔伦纳的房门，但是片刻的等待后并没有回应，看了看二楼窗外逐渐昏黄的天色他有些意外。
回到房间，他把青椒炒肉和炒素菜以及一碗冲泡的速食汤端给艾儿，看着这个外表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一手举着面包一手舀着炒菜吃得正香，有些得意地起身走向窗户，掰下一块手中的面包放进嘴里。
面包在口中一点点被浸湿，他的计划也在被慢慢完善着，直到回过神看见小腹微微隆起的精灵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脸幸福才晃了晃有些发麻的双腿。
‘吾可是给汝留下了一点食物，感激吧。’
少女的声音出现在脑中，语气里充满着得意。
“是是是，感谢我伟大的神明大人还能给我留一口晚餐。”
玛恩打趣道，走向小桌将手里剩下的小块面包泡进汤汁。
床上的艾儿没有再回话，玛恩的打趣让她停下了揉动胃部的动作，双眼默默注视着愈加黑暗的天花板。
“说起来，昨天晚上的黑影是什么东西？怪物吗？”
刮蹭完汤汁的玛恩询问起昨夜的事情，但对方似乎是没有听见他只好重复了一遍。
‘......啊......哦，那是半兽人，也许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奴隶吧，汝等人类做的好事。’
“半兽人？”
‘阿斯阿玛地区的生命，通常是半人半兽的样子，种类的不同演化出不同的氏族，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帝国名为哈德图。’
“那么‘乌度维奇’的含义呢？”
‘森林贵族，是勋得格码帝国边缘的贵族，没有领地通常生活在森林的神秘之域中。’
“那么什么是‘神秘之域’......”
‘吾累了，吾的仆人，汝该从小姐的闺房中离开了。’艾儿在床上抻了个懒腰，换了一套新睡衣的她，上衣因为摩擦而向上堆起，露出柔弱的肚脐，‘还是说汝其实想要对贵族小姐不轨呢？’
“......”
看着床上向蛹一样扭来扭去的少女，玛恩有些无奈，他开始有些习惯对方时不时的调戏，起身拉开房门。
“那么晚安，我尊贵的小姐。”
走出房门，旅馆的大门也同样微微合拢，希尔伦纳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里，对方的翠色双眼在月光下折射着微光，显然没有预料到玛恩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一层的大厅内。
“晚上好，玛恩。”
“晚上好，希尔伦纳先生。”玛恩也点头回礼，“这么晚还有商机吗？”
“只是去酒馆碰碰运气。”
希尔伦纳经过玛恩的身边，麦酒酸涩的味道飘荡在他鼻尖，连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玛恩默不作声，笑着和对方道了声晚安回到了自己的佣人房间。
与此同时，黑石领的一处街角一个穿着斗篷的黑影从黑暗中猛地暴起，锐利的小刀划开了落单治安官的脖颈，他俯下身快速搜刮着尸体上的东西并把它拖进一边的垃圾堆中。
做完这些事，黑影一瘸一拐地离开现场，但是随着他的离开，一点一滴的暗红色血迹一直延伸到他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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